3.八零兵哥03[第1页/共4页]

兔毛是按两算的，一两四毛钱，她们家四只兔子，攒了三个月，统共攒下一斤一两多一点，卖了四块五毛钱。以往另有兔崽卖，此次一窝生了六只，此中四只跟同大队的人家换了鸡蛋，另有两只回礼给了赵家，就只剩兔毛了。

从朝阳公社到阳安县城，一天只要两趟车，一早一晚。姜芮自西山大队走到公社，怕赶不上，很早就解缆了，在站点等了将近半小时才发车，车票两毛五分钱。

赵南不堪其扰，皱着眉头把信拿过来，刚扯开封口，里头滑出一张照片，他还没拿起来看，就被中间一只手抢去了。

县城比朝阳公社大很多，路面都宽了很多，街上走着的人穿得也更光鲜，不像村里人的穿着，灰扑扑的。供销社也比公社上的大很多，叫阳安百货大楼。一出来，琳琅满目标物品看得人目炫狼籍，玻璃柜台里按分类摆满了布料食品家具，柜台后站着年青的售货员，穿戴白衬衫，扎麻花辫，非常时髦的模样。

“我们爸妈没有吧……”杜宝强挠着头皮。

这条路路况不好，黄泥铺成的，路面上坑坑洼洼，车的座椅又硬，等下车时，半边身子都颠麻了。

第二天，她又换上那身的确良的衣服，提着一个布袋，袋里是比来攒下的兔毛，之前都是拿去公社供销社，换点家里要用的物品，明天筹办去县城换。路上逢人问起，就只说卖兔毛。

照片被塞到姜芮手里，里头人三十不到的年纪，穿戴一身整齐的戎服，头发理得短短的，满脸庄严的看向镜头。与前几天姜芮见到的那张十五六岁时的比拟，面前此人更多了一分阳刚与沉稳，少年时那种锋芒毕露则都被包裹在戎服之下，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套上了剑鞘。

张小华嘲笑不语。杜宝琴成绩不好？这话恐怕只要杜家人本身信。她有个表妹，当年跟杜宝琴是一个班级读书的，回回在她面前夸，说她们班第一名的阿谁女孩，又斯文又标致，成绩又好。厥后杜宝琴初中读完，没读高中，她的那些同窗哪个不惊奇？

王桐花打断她，“你也看到了，宝珍不肯意。再说，你张婶儿明白跟我说，她更喜好你呢。丫头，这是功德啊，你看你也到年纪了，这一二年常常有人问起，我只跟他们说是舍不得你，想让你多留两年。实际上，妈是怕你没嫁到好人家，跟我一样享福。你看妈这一辈子，因为穷，因为你爸没本领，吃过多少苦？叫多少人看不起？我甚么都不想了，就希冀你们兄妹三个，只要你们都好好的，都过上好日子，吃再多苦妈也不怕。”

她将钱数过一遍，谨慎收在贴身的衣兜里，出了百货大楼的门，往前走了一段，找到拍照馆。

姜芮微微蹙眉，“拍张照得好几块呢。”

赵南眼睛仍盯动手上的文件，伸手去接。

王桐花挥挥手将她赶走，“就想着吃，饿死鬼投胎！”

姜芮只是笑笑。

姜芮难堪地说：“我跟赵南都没见过面……”

她说着，想到悲伤事，抹起泪来。

姜芮是第一次来阳安县城，幸亏之前听人说过，全部县城就一条街道最繁华，供销社、国营饭店、拍照馆、新华书店等都在一处。她下车后跟人问了下路，很快就找到了。

“就算不说读书的事儿，只说现在每天的那两个鸡蛋。家里那几只兔子，割草、喂食、剪毛、清理兔笼，哪一样不是宝琴做的？成果兔毛换返来的鸡蛋，反倒没她的份。你和爹干活就不说了，我是肚子里有个孩子，不然我也没脸吃的。可宝珍呢？说她读书要补补脑，你看放假的这些日子，她哪一天捧着书看了？你们杜家人个个心盲眼瞎，我可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