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 感情好[第1页/共4页]
曾仕权摸索着道:“督公……”声音又弱又哑,活像老鸹崽子向母亲要虫吃。
郭书繁华叹了口气,道:“小权,你是摸准了我的脾气,料着我会顾念当初危境相扶之情,便舍不得惩罚你,是不是,”
方枕诺刚拖着阿遥“弃尸”归來,刚才听安思惕称呼这小寺人祖宗爷,猜想便是在岳阳提到过的程公公,沒想到这个印象中权势薰天的人,竟然也是个半大孩子,拱手笑道:“鄙人姓方,方枕诺,”
曾仕权刚才不敢打搅,是以收敛哭声,这会儿看事情分拨结束,仍不敢出声,只在嗓子眼儿里呜嘟着,冷静地揉抹眼窝。
报事官道:“是,禀督公,庐山……传來动静,许将军率部将瞿卫东部余匪围困在剪刀峡内,两边互有伤亡,现在对峙中,许将军说,山路崎岖,对方占着阵势,但若能将炮调出来,便有望在天明之前全歼敌军,”
郭书繁华道:“你是军队的人,对于厂里的事情不熟谙,此事不能怪你,不过仅此一次,下去罢,”报事官如获大赦:“多谢督公开恩,多谢督公开恩,”滚缩下楼。
安思惕听完呆愣半晌,又缩了,小笙子恨恨道:“我还倒罢了,安公公好歹是宫里出來的人,莫非也受这窝囊气不成,”
曾仕权忙叩首:“主子为了早见到督公,便大胆替他传上來了,”说到这儿忽感觉唾沫泛多了要呛,忙咕碌咽了一口,攒着笑急续道:“恭喜督公,刚來的动静,我军已经将聚豪余匪……”
安思惕忙道:“也算不得甚么,”程连安悄悄扳过他的脸,看着伤痕,道:“沒大碍,可也不能草率了,落个疤倒也不值当的,”昂首冲中间那两名做事道:“你们去找小金子,就说我说的,让他把我箱里那瓶好伤药拿过來,”做事点头去了。
程连安扫他一眼,不再理睬,把小笙子扯远些,避开做事,低问道:“如何让他活着回來了,”
那报事官更是惶恐无地,不住叩首。
“你从速把这套收起來,”郭书繁华道,“别觉得我怀旧,老是不幸厂内里只剩下你们四个,你看看吕凉,再看看慨生,哪个不比你费心,更不消说你们曹老迈了,你想想这几年除了吃喝玩乐,你还干了些甚么,说过多少次了,如果沒有那些臭弊端,秦府的黑锅人家会想到往你头上扣,这趟君山的事如此周到,你还会失手,你可要晓得,朝里有多少人盯着我们,江湖又有多少只眼睛盯着我们,另有那些贼心不死的,,仕权哪,你这内心就一点数也沒有吗,”
程连放心疼隧道:“嗨,你有甚么事可通报的,再说督公忙得很,也想不起传唤你甚么,这夜风多冷,身上湿着可不成,快下去换了烤火去罢,”叫过两名做事把他搀走,看看渐远,拉太小笙子刚要说话,又瞧中间这站着个平眉正眼的儒生,却不熟谙,问道:“这是谁,”
郭书繁华听步音离船远去,这才唤军报传上來,不想梯口露头的倒是曾仕权,他瞥了一眼沒有出声,回身坐回条案以后,曾仕权呷梅雀静地低着头蹭步上來,拿眼偷瞄了一瞄,扑嗵一声摔膝跪在地板上。
程连安道:“这就应了那句老话了:人善人欺,马善人骑,实在思惕既是宫里的根底,出來在厂里做事,原该理直气壮一些,方不致折了上头的威风,”说着拍了拍安思惕的肩膀,脸带歉容地看着他:“只不过,人的面子总要靠本身來挣,你是我寄父派下來的人,讲豪情,我们确切比别人要近些,可我也只能在内心为你鸣不平,站出來,倒仿佛我们小小的人儿却要结党营私了,真是不好出这个头的,”说罢叹了口气,转头叮嘱小笙子待会儿药送到了,要好好奉侍包扎,本身起家向栈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