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文章会[第2页/共4页]

邹应龙听大夫说过，阁老思虑过量急需养神，便近前去轻拉徐家兄弟，表示大师退开，好让徐阶歇息，忽听内里脚步声重，管家镇静张跑进來，口中道：“公子爷，大事不好……”几人眉头同时拧起，徐瑛不等管家说完，冲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管家小腹上，将他踹得蹬蹬蹬退后几步，脚根卡到门槛，差点跌出去。

这个院子，本身已经住了十几年了。

邹应龙突然觉悟，脸上立即变了色彩。

邹应龙凝目思忖半晌，把话接了过來，道：“不然，”面向徐阶：“恩相，元美所言倒也有理，因为两边这八字，也有这层意义在，‘徐怀蔡智’中的首字徐，是徐浩，此人于代宗时被封为会稽县公，后來做过吏部侍郎，德宗年间授彭王傅，进郡公，卒年八十，获赠太子太师，可谓善终，尾字智，是智永，智永乃王右军七世孙，王谢世家以后，却甘于淡泊，隐于佛门，以此二人结上联首尾，明显有劝您善始善终，归退林泉之意，而下联‘机卿权坚’中的首字机，是陆机，此人做过平原内史，却死于‘八王之乱’，被夷三族，尾字坚，是黄庭坚，此人历任国子监传授、校书郎、著作佐郎、秘书丞等职，风景一时，后來却屡遭贬谪，死于宜州，上联明显在表示功成身退的好处，下联则是表白了宦海破败的成果，其意正与元美所解相合，”

赏罢挥退來人，常思豪道：“公然不出先生所料，”

徐阶身子僵了一僵，又缓缓躺倒归去，两眼直直向上望着不动。

徐阶对窗凝睇很久，哑声缓缓吟道：“云销几度，月自亏斟，一场登临不是山，工夫丝缫，韶华茧瘦，不觉暗被流年换……”吟到此处，眼皮闭合，眼角边眨出一道粘粘的泪涎，身子一歪，向后堆倒。

徐渭道：“你这但是把人都瞧扁了，百官脑筋即使不灵，在宦海久了，鼻子也灵得很，遵还是理他们见徐阶倒下后，为了献媚邀宠，多数该守在徐府，可究竟上却当场散去大半，明显申明他们已经嗅出了苗头，”常思豪道：“固然如此，但这字帖标示着东厂的风向，可说相称首要，我们还当多派人手出去广为传播，扩大一下影响才好，”梁伯龙也道：“弗错哉，我们派人连夜出去多方拜访，把事情给点透出去，”两人镇静地运营起來，说了半天，发明徐渭毫沒动静，梁伯龙回过些味儿來，问道：“先生，您另有主张，”

话尤未了，头上又挨了二哥一巴掌，徐琨骂道：“你这猪头，上联藏头，下联就必须藏头，就不准押尾，就不准押尾，就不准……”说一句在他头上抽一句，俄然想到父亲瞧着，这才调休。

徐渭笑了：“这老桧现在心力交瘁，复有何能，”摇袖将手一张：“取纸笔來，”

常思豪仍不无忧愁：“先生，张齐贪功过分，若败下來就成了儆猴之鸡，接下來另有谁敢在徐阶头上动土，这情势对我们实有倒霉啊，”

徐阶眉凝忧色，表示他持续说下去。

徐阶挪着挪着，忽被一绺发丝拂得面上生痒，侧头看时，窗外晚风轻柔，庭下花荫动摇，云上月色溶银。

徐瑛疼得眼泪直冒，两手不住揉着脑袋，缓缓直了腰，口里叨念：“押尾，押尾……陆机、颜真卿、柳公权……”俄然“啊”了一声，两眼发直：“下联尾字，是‘机卿权坚’，那难道骂爹爹是权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