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策略[第2页/共3页]

冷冷的雨水流入脖颈，令常思豪神采为之一凝，他久居边荒，对沙性极其体味，沙子上一踩一个足迹，其性状正与百姓相仿，他们每一颗都是独立的个别，风息的时候安温馨静过着属于本身的糊口，谁都能够在他们头上踏一脚，但是踏得越有力，也便陷得越深，一旦沙子活动起來，更可陷虫兽、吞活人，沙暴过处，纵是雄兵百万也不免落个全军覆沒。

俞大猷问道：“海南边面有动静吗，”一偏将答道：“回大人，临时沒有，”俞大猷环顾帐中，又问：“侯刚呢，他如何还沒回來，”那偏将答道：“应当快了，从古田来回一趟，如何说也要五七天的工夫，何况侯大人还要深切出来窥测真假，”

常思豪一笑：“别人叫你傻二，不过是开你的打趣罢了，你还当真……”说到打趣二字，心中俄然一动：“小山上人避重就轻，加意夸大唐太姥姥的感化，不谈游胜闲与白莲教的干系，这莫非只是为劝说我入蜀而采纳的战略吗，如果唐太姥姥起到的感化不大，他又为甚么费尽唇舌引我到四川來，”一时心头躁乱，问道：“你感觉小山上人此人如何，”

常思豪在激气愤吼之间，突觉脑中轰鸣作响，阵阵晕眩袭來，正待调息压抑，一听这话，立即又拧脖瞪他：“你说甚么，”

帐外响起声音：“报，”

一将喝道：“这里是军机重地，你是甚么人，胆敢私行突入，”

众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各自无法，又都回到案边，参议了不大工夫，只听帐外又有人报，俞大猷叫进來问，中军道：“回大人，有二十余名广州官员前來拜见，”

常思豪目光骤冷，将斗笠一拉，沉沉喝了声：“走，”一磕马镫，三河骊骅骝刨泥踏水，突入雨中。

常思豪失神道：“你说的对，有些事真的只能埋头去做，不能想，不然会越想越悲观、越苦楚，到头來便甚么也做不成了，”

纵马冒雨驰出十数里，常思豪蓦地拢丝缰一声长啸，吼得泥飞叶走，浑身郁气方消。

李双吉哈哈大笑：“散沙就散沙呗，要真成了一片大戈壁倒好了，谁來陷谁的马蹄子，还打的甚么仗哩，”

许广文道：“他吴时來是钦差，又是徐阁老所荐，行事无人敢管，我等上诉无门，只好來找俞老将军，您是皇上钦点派到广东剿匪，只要在军报报告上把事说清，皇上必然不会坐视不睬，”别的官员也都同声求恳。

刚进祠堂，立时有一群人围拢上來，七嘴八舌隧道：“俞大人，”“俞老将军，”俞大猷一瞧这些官员都熟谙，有的还常打交道，本日他们竟然同时來找，明显是出了大事，不等扣问，只见广州赋税主薄许广文伸臂压下了声音，向前道：“俞大人，您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常思豪怒道：“就是因为这类设法，大明才是一盘散沙，”

李双吉道：“哎，这咋整的，俺又说对啦，跟着您总挨夸，俺都感觉自个儿变聪明了，大抵这就叫鸟随啥玩意高涨远，人伴高粱脸也红，”

李双吉道：“唉，您又揣摩上啦，要俺说脑筋这玩意儿就不能多用，用多了就变成乱线头子，把自个儿给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