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暗渡[第3页/共5页]

來的马匹前二中三后一，呈小队模样，顿时人各着一色暖氅，头两匹顿时坐着恰是沈初喃和罗傲涵，霍亭云、楚冬瑾和于雪冰夹在中间，江紫安坠后，于雪冰不时转头，仿佛和她说着些甚么，而江紫安始终低头，脸部陷于暖帽下的暗影以内，行至门楼前六女停下，有一老仆迎出服侍，六女下得马來，和那老仆说了两句话，老仆喏喏退去，几女鱼贯而入，马匹都各自牵着，拐向西面，常思豪居高瞧去，西侧迷蒙的雪影中有片跨院里檐户低矮，仿佛是马厩的地点。

她口中所说的吏科，乃是卖力监察吏部的机构，胡应嘉的官职是‘都给事中’，官阶不过正七品，但是权力极大，能够直接弹劾大臣乃至攻讦皇上，六部每部都有一科对应监察，这伙人加上都察院的御史，便构成了一个官小职大的言官派系，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官员们的荣辱升迁。

“有个后门，”她扯住常思豪，伸食指按在唇上，渐渐蹲低，常思豪明白她的意义，她这几个姐姐工夫都是不浅，此时发作声响，被发觉自是不妙，也便随她蹲了下去。

楚冬瑾如有所悟：“原來如此，对嘛，以盟主和冯公公的友情……”

沈初喃道：“众叔伯们平时不肯和我们说这些，就是怕女人家不识大抵，像你俩如许沒口儿乱讲胡说，此事连郑盟主都久思未决，可见此中枢纽短长非同小可，你我目光短浅，还是少谈为妙，走吧，”罗傲涵和江紫安互不平气，都哼了一声，却也不再说话，几人转过廊角，徐行來至门边，各自清算衣衫，瞧着窗上并无半点亮光，明显殿内无灯无火不像有人的模样。

罗傲涵道：“可惜高拱太不争气，终究落到这般了局，白白孤负了郑盟主的一片希冀，他临走的时候还來过盟里，荆理事和郑盟主一起送他，你们都记得吧，宦海最沒有情面，偌大个阁老回家，他那些弟子连个送行的都沒有，树倒猢狲散，一派权势也随之土崩崩溃，沒涉及到我们百剑盟就算不错了，以是我才说要选李春芳，图的是稳中求胜，”

楚冬瑾问：“雪冰姐，你感觉呢，”

罗傲涵半张着口，把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只见前面宽街上是一座不大的院落，门楼处暖光幽隐，雪打红灯，高墙内一地乌黑，央坪广宽数丈，四周栏廊简瘦，笔挺规整，冷冷僻清，不见一人，院中正殿极宽，巨匾高悬，殿顶低平若鞍，飞檐探远、微弧，边沿有扣意，色彩黑郁深重，是战国时的极古气势，大殿以后似有楼阁重重，迷蒙于烟雪当中，隐然微见表面，却不逼真。

罗傲涵搓动手，道：“大姐，高拱已去了半年，内阁中最后要选定谁，也该拿个主张了，如何郑盟主此次如此踌躇不定，”

楚冬瑾奇道：“高拱甚么时候能使得动郭书繁华了，”

江紫安面带不屑：“我们要的又不是叫他们仅仅通风报信、行个关照那么简朴，那样的话还不如把劲使在那几个正得宠的寺人身上，李春芳是个无用之人，除非沒事，一出乱子连局面都稳不住，要这么个废料干甚么，”罗傲涵瞪眼进步了声音：“你倒是明白人，你选，”江紫安道：“我选如何，徐阶阴里坏，陈以勤是碗浑汤水，李春芳是个窝囊废，张居恰是个蔫老好，这几人我哪个也看不上眼，若让我选，我谁也不消，”罗傲涵冷道：“这便是明白人说的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