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凄凉景象[第2页/共3页]

忽听街上人声嘈乱，哭声阵阵，秦浪川问身边：“如何回事？”

安子腾捻须笑赞：“后生可畏啊！”

有人出去探看，未几时回报说：“老太爷，城中疫病发作，严总兵朴重人停止强迫断绝。”秦浪川一惊，赶紧率众出来，只见街上军士皆以布巾裹面，赶着搜捕到的病患，有的走不动路，用担架抬着，另有军士拉着平板车，上面病患堆叠，身上斑斑点点，个个骨软有力，奄奄待毙，让人不忍卒看。向军士探听几句，世人跟从步队来到华严寺边，只见此处搭着很多简易的白布棚，内里一张桌两把椅子，各有一蒙面医者在内为病人检视，馨律亦在其列，黑衣秃顶，非常惹眼。一人身着红衣，双手托颌，蹲在她中间，仰脸饶有兴趣地看她诊病，恰是秦绝响。秦浪川一皱眉，心想让你去给馨律掌门陪不是，你这孩子却像个小狗似的蹲在她身边，成甚么模样！

常思豪无法只好随他，二人拐街串巷来到寺外和守军打了号召，留下侍从，走进寺内。此时天至亥时，暗夜黑沉，寺院里寂寂如空，连个灯影也无，时不时的飘来一两声痛苦的**，冷凄凄透着诡异，秦绝响头皮有些发麻，又想见馨律，也顾不得了，忽听吱呀一声轻微的门响，一条黑影闪入殿侧僧房，脚步轻巧如鬼。

秦浪川道：“后生有肖有不肖，也分三六九等，老夫瞧得上眼的可也未几，像殷儒举、管亦阑那些纨绔之流也能混个少剑客铛铛，可见现在的江湖已经变成甚么模样了，这代人中，真正靠本身气力说话而非顶着祖宗灵牌过日子的，恐怕除了萧今拾月，再也找不出几个。正所谓天下乱，豪杰辈出，天下治，人才辈出，稳定不治之世，全他娘是窝囊废也！”

因为没有药物，全凭硬挺，患者中不竭有人死去，每日都有尸身架在院中当场焚化，生者相扶而望，莫不倍感绝望苦楚，有病况较轻者欲逾墙逃命，都被军士当场杀死，见者震悚，遂不敢为乱。但是虽得病者已被断绝，疫情却并未获得完整节制，还是不竭有人病发被连续送入华严寺等死，军中幸亏食品饮水都由专人卖力办理，十几个病发者被及时断绝以后，余人安好无碍。俺答派人写了很多劝降书用箭射入城内，称疫病乃是天意，军民早降，可免一死，严总兵派人汇集烧毁，但是民气遑遑，军中士气亦有所降落。秋凉渐冷，日短夜长，迟早霜露凄凄，全部大同城也似被一层灭亡的暗影覆盖，非论黑夜白日，街巷间都冷冷僻清，鬼气森然。城中虽停止数次大搜捕，还是找不见莫日根的踪迹，世人仇恨之余也不由暗赞这鞑子的手腕高超。

陈胜1、安子腾等内功深厚，定力较强，心神未曾失控，余人好半天赋规复神智，仿佛梦了一场。

馨律和众大夫整忙了四五日，这才将城中传染疫病者排查结束，全都移至华严寺内居住，患者的家眷未病发的，也都收在寺中，安排空房另居，以便察看环境，确切未被感染者才批准放回。城中各处水井也都安排了军兵扼守，谨防莫日根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