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章 弃剑[第2页/共3页]

常思豪问：“倒底如何回事，”

把汉那吉气得大喊大呼：“抓我你胡扯……爷爷我的……要胁……想，”

那大汉重视力全在火黎孤温身上，听这话较着一愣，眨眨眼睛往前走了几步，借火光瞧清常思豪的脸，也乐了：“是你，”

蒙语中有主属宾离等格，相对于汉语常有倒置征象，比如“他的父亲是某某”，就要说成“父亲他的某某是”，把汉那吉用蒙语语法來说汉话，本來就刺耳懂，此时又急又恼，更是一塌胡涂，火黎孤温不住点头，大声辩白，两人越说越狠恶，都用上了蒙语，叽里咕鲁仿佛开锅普通，远处的鞑子见势头不对，各执弯刀一阵骚动，火黎孤温身后的胡僧们也都横掌于胸，加强了鉴戒。

火黎孤暖和把汉那吉顿时温馨，相互瞧了一瞧，又稍稍有了些同仇敌忾的感受。

乌恩奇瞧出他的猜疑，便进一步解释，原來西藏地区有几大佛教派系，此中白教、红教交好，共同抵抗黄教，火黎孤温入藏地学佛时拜在红教旗下，归去后在瓦剌传播的也是红教佛法，而黄教在红白两教架空下，不得不向外生长求援，就将教义传播进了鞑靼，把汉那吉和黄教魁首索南嘉措的干系特别好，是以这也是火黎孤温脱手捉他的来由之一，瓦剌自也先身后便告式微，常受鞑靼扰乱，火黎孤温这么做既可向白教示好，同时也即是亲善了藏巴汗，如许瓦剌、西藏联手，鞑靼这边就不敢再等闲动兵了。

常思豪伸手将火黎孤暖和把汉那吉的肘臂托住，说道：“既然不肯侵犯鄙人，申明两位宅心仁厚，都是义气深重之人，鄙人有几句话想说，不知两位愿不肯听，”

一声吼过，但见明月当空，水声哗响，木叶刷风，滩头世人一片温馨。

方红脸、瘦子等几个水贼被这帮“天外來客”围在中间，直吓得两腿打战、屁滚尿流，刀剑一扔，双手举过甚顶，都学起告终巴：“投，投，投，投降……”

那年青人叽里咕噜大喊，同时连连动摇双手，明显在表示大师停下，众鞑子略攻一波，见此景象有些发懵，又都不动了，那年青人喝道：“乌恩奇，仇人，我的，还快不放开，”

常思豪心想若这么个分法，大明还剩下甚么了，姬野平此举纯属卖国，不成想这新一代的聚豪阁主行事竟如此不堪，瞧着那年青人又觉奇特，问：“俺答汗另有这么年青的儿子，”乌恩奇点头：“不，这位小王爷是大汗第三子铁背台吉所生，是俺答汗的孙子……”常思豪忙问：“莫非他就是把汉那吉，”

常思豪瞟了一眼火黎孤温身上的红毡衣，遐想起丹巴桑顿的白衣和索南嘉措的黄帽黄袍，也就全明白了，心想这些外族政教合一，国度间有国度的冲突，宗教间有宗教的冲突，真是乱七八糟，又想起白莲教被灭也是嘉靖崇道的成果，堂堂的大明上国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由又是一叹。

乌恩奇到年青人面前单膝点地见礼，和他用蒙语扳谈，年青人在说话间瞧瞧常思豪，仿佛做出了某种确认，脸上暴露忧色，乌恩奇也仿佛获得了允可，转转头來，冲常思豪叹了口气道：“蒙你相救之恩，小王爷叮咛不得坦白，我此次潜入明境，是奉了大汗之命，护送小王爷到洞庭与聚豪阁主姬野平会晤，商谈五方共同进兵之事，不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