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华严寺内[第2页/共3页]
夕照在山,为这青森冷郁的古城添上一抹残红。
严总兵一皱眉,问道:“方丈如何死的?快说!”
新竹道:“师父和师兄们说这话的时候,我在柜里瞥见那鞑子眼皮固然未睁,眸子却在内里微微地动,明显已经缓过来了,长海师兄当时分歧意,说师父,此人不管是死是活,事关严峻,不能不向官府通报,守火药库的明军都在北院配殿,说不定已经晓得了,如果瞒着,我们可要背上通敌的罪名。师父只是不肯,那鞑子俄然跃起,手里多出一柄窄亮的小刀,就听扑扑声响,没出数三个数的工夫,六七个师兄全倒下了,一声也没吭出来。”
华严寺分为高低两寺,上寺有大雄宝殿,下寺在东,主殿为藏经殿,被征用作为火药库的配殿在大雄宝殿北侧,范围与藏经殿相仿,常思豪跟从世人前行,远远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火药味,来至近前一看,这配殿已经炸揭了盖,残壁半颓,四周都是火星,碎砖烂瓦焦木崩得满院都是,五十具尸身直溜溜摆成一排,烧得焦糊烂臭,身上冒着青烟。众军虽都是久经疆场的人,见此惨状亦不忍卒看。
秦浪川拾起那副重甲,只见上面胸口有一处洞眼,沾满血迹,颈边有短小的立式环领,领口镶片上刻着两只鬼面飞蛾。他和常思豪互换了一下目光,都想不透此中原因,有军士眼尖,瞥见床柜上面有水流滴下,喝道:“仇敌在这儿!”
新竹一只手挠着屁股,一只手掩住前阴,怯生生红着脸道:“方丈是我师父,他常常拉我和他一起……那,阿谁……”
此时天气已暗,常思豪提灯笼蹲下细心检视一番说道:“他们颈间都有一处致命伤,有箭射的也有刀割的,应是死于被烧被炸之前,不然人有趋避之心,起码能护住头脸,想来是有人杀了他们后拖尸身进房间才点的火。”
时近傍晚,风沙消止,大师散去各归岗亭,众军坐在尸身上于城头分几拨轮番进餐。
严总兵一摆手,那军士低头退下。
严总兵目中一寒:“莫非城中有内奸?”转头道:“方丈呢?”军士点头,有人道:“我们冲出去便急着救火,并未见到一个和尚。”严总兵煞着神采:“给我搜!”
严总兵大喝:“抓活的!”
新竹吓得一缩脖,缓了口气儿持续道:“我……我们一下午都在禅房里……厥后几个师兄拍门,说在后院发明一具鞑子的尸身,他们不敢靠近,问师父如何办。我们吓了一跳,师父让我躲进床柜,他出去察看了,隔了一会便把那死鞑子抬了出去,我隔着裂缝朝外看,那鞑子身形高大,梳着辫子,肩头上有堵截的细绳,师兄们说他是在天上飞着掉下来的,中间另有一张大长弓。”
严总兵点头:“老太爷阐发的是,不过刚才颠末查点,守军战死六百一十三人,伤者超越五百,此中一半是重伤落空战力,若非秦家一众妙手和恒山派十几位师太的互助,伤亡的数字更要远超这些。照如许下去,恐怕远景堪忧。”
众军士咬牙切齿,心说我们在城上搏命拼活,这些和尚一个个却都可免服兵役,在庙里躲清净,说着风凉话干些肮脏肮脏事情,的确让人气炸了肺。严总兵挥手道:“你捡首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