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章 对戏[第2页/共4页]

二人谢过，这才缓缓起家，低头侍立。

郭书繁华腕间银衣起皱，仿佛有绳索绞紧勒进肉里，面上却如无事人般，安闲笑道：“杀人偿命，负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不过人间自有国法在，还望千岁能够给官府一点信心，提证写状，交由官断，不要违法私斗，若一个闪失，徒然送了性命，但是不值，”说到这腕子微微一转，常思豪只觉一股蛇形内劲绕指而來，震得虎口微酸，半身一抖，五指不由自主地松了。

郭书繁华道：“功是立出來的，不是争出來的、压出來的、使坏使出來的，天道酬勤，创业维艰，守成不易，你莫非不懂这个事理，”

程连安只觉两片指甲在颈间蠕蠕划动，有如两柄锋利的小剑普通，身子不由自主抖成一团，尿水顺着大腿根热乎乎地淌了一小片，连连道：“是，是，主子明白了，”

郭书繁华道：“千岁说的话字字珠玑，你都要好好记在内心，实在民气如镜，观照出的东西便是你本身的化身，女子大多脾气温存，姿容美好，你瞧她们阴秽不堪，实在是自心生魔，”

程连安汗水涔涔而下，垂首道：“懂了，”

程连安单膝点地，诚惶诚恐地点头：“是，曾掌爷对督公忠心耿耿，常常给主子讲说您的好处也是有的，却都是发自内心，绝无子虚，督公不喜吹牛拍马，正申明您白叟家心清涤雪，神机明见，只是主子常常想起督公语中哲思、贤明行事，内心里便不由自主地产生崇拜之情，偶尔神情荡漾，辞不达意，还请督公谅解，”

郭书繁华轻笑数声，说道：“千岁放心，天理在您手上，国法在我手上，将來繁华有机遇，必然为您主持公道，”

曾仕权扑嗵跪地：“请督公息怒，”

郭书繁华道：“得了，都起來吧，”

郭书繁华缓缓入坐，安适地嗅着食指，浅笑道：“繁华平生与女色无缘，想來是沒有教妻育子的福分了，倒是传闻千岁良缘得配，与山西秦家的大蜜斯结了连理，人言她脾气娴淑，姿容绝妙，您能得妻如此，可真是福泽深厚，羡煞旁人呢，”

曾仕权腰身生硬如碑，眼皮垂低，不敢与他目光相接，一口气喘不上來，连咽了几口唾液，口唇颤抖着道：“督公放心，小权此后必然以大局为重，决不再行错事，在本身人身上胡乱花功，”

曾仕权眼睛直眨，一动也不敢动，汗水会聚成滴，从眉锋、颌尖点滴落下。

郭书繁华不再言语，厅中堕入悠长的寂静。

常思豪目光从程连安脸上收回，心想我和他的干系你不会不知，耍这套威风是给谁看的，当下嘿然一笑，满不在乎隧道：“人都说劈面教子，背后教妻，督公训导部下的景象淋漓忘我，威风八面，可算可贵一见，真让常某大开了眼界，”

郭书繁华起家到墙角，将两块白绢扔入盂桶，回來时向常思豪一笑，脸上不见半分炊火：“厂里的人太不争气，有些事情防微杜渐，急得缓不得，繁华一时暴躁，当众出丑，让您见笑了，”

郭书繁华收指后靠，视线低垂：“小权，”

曾仕权和程连安动也不敢动。

郭书繁华掷绢于桌，起家负手，颈子回钩瞧他：“息怒，我有甚么怒，我是难过，是恨铁不成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