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恒久守望][第2页/共3页]
“以我身为桥,通六合灵脉!”林深的吼怒震碎云层,琉璃匣中的誓词光链俄然暴涨,三千份承诺化作本色的光墙,挡在渝州城与灵山之间。人们在深夜的街头瞥见,都会边沿升起一道透明的莲花樊篱,霓虹照在上面,竟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统统有害射线都被过滤成有害的微光。
林深指尖抚过琉璃匣的铜锁,七枚守灵针在掌心闪现。针身是用天柱峰的冰核与地心岩浆淬炼,针尖凝着泰初玄冰之气,针尾刻着《灵枢·经脉》的穴位图。他记得闭关时,三十六峰的山精野魅曾化作光雾涌入茅舍,将各自的精魄注入针体——青狼峰的岩羊献上外相的坚固,玉女峰的流泉融入水精的灵动,每根针都是灵山生灵的精血所化。
山脚下,老村长拄着雕花竹杖抬头,竹杖顶端的铜环刻着“守山”二字,是三十年前林深的师父亲手所制。白叟浑浊的眼里映着冲天光柱,光柱中浮动着千万个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份超越山海的誓词:日本小门生用再生纸折的千纸鹤在光中翱翔,巴西雨林的印第安人用树汁绘制的生命之树缓缓扭转,格陵兰冰原上,因纽特人用海豹皮包裹的冰芯样本正开释出太古的纯洁气味。
老村长颤抖着抚摩树干,俄然发明树皮上闪现出林深的平生:七岁跟着师父辨认草药,十三岁在暴雨中救下受伤的麂子,十九岁接过守山玉佩,直至本日以身为祭。黄葛树的年轮里,竟封存着历代守隐士的影象,每个年轮都是一场与天然的对话,一次对粉碎的抗争。
当第一缕阳光染红石屏峰,林深的身形已半透明。他跪在黄葛树下,看着光阴胶囊缓缓沉入树根编织的网。胶囊是用三十六峰的古树年轮制成,大要刻着环球环保构造的徽章,内里除了七叶莲种子,另有各国儿童的手绘、冰川熔化的水样、亚马逊泥土的标本。地脉的振动与他的心跳同频,每一次脉动,胶囊大要的纹路就会更新,记录着地球环境的纤细窜改。
晨露固结的时候,林深的道袍化作千万只胡蝶,每只翅膀上都印着“保护”的各国笔墨。它们驮着七叶莲种子飞向四方:落在渝州城的烧毁工厂,锈蚀的钢架上绽放出首朵带着机油香的莲花,花瓣主动吸附氛围中的重金属;飘在纽约的中心公园,种子钻进混凝土裂缝,嫩芽顶开的裂缝里,排泄的露水竟能净化雾霾;就连南极的科考站,窗台上的种子也在冰墙上生根,绽放的莲花映着极光,成为企鹅迁徙的新坐标。
戊时三刻,灵山的雾霭还未被第一缕阳光穿透,林深已赤足踏上石屏峰顶的玄武岩平台。道袍是用七十二种山草汁感化的绛红色,经三年晨露浸润,布料上天然天生了近似灵山等高线的暗纹,山风掠过袖口,竟收回松涛般的低吟。腰间悬着的青铜铃刻满蝌蚪文,那是从宋朝镇山碑上拓印的护山咒,每颗铃眼都嵌着灵山溪谷的鹅卵石,现在跟着他的呼吸悄悄震颤,震落的露水在草叶上滚成藐小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