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生态觉醒］[第1页/共10页]

转过弯道，采石场的气象突入视线：数十个赤膊的男人正挥动着铁锹，将炸碎的岩石装入牛车，场口停着三辆蒸汽驱动的破裂机，铁齿啃咬岩石的声响震耳欲聋，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回旋着升向天空，在云层下织成张灰玄色的网。溪边架着两根手腕粗的铜管，暗褐色的污水正从管口涌出，在空中冲出条深沟，直奔山下去。

卯初刻的梆子声还未在城墙上响起，灵山北麓的晨雾已被扯破成絮状。青灰色的阴霾从山脚的采石场漫上来，像一滩泼翻的墨汁在乳白绢帛上洇开，最早遭殃的是半山腰的野柿子林——五日前还挂着露水的新叶，现在蔫蔫地蜷曲着，叶脉间凝着暗黄的斑点，仿佛被人用焦笔几次皴掠过。守林人老周头披着露水巡山，鞋底碾过满地松针时，闻声的不再是昔日细碎的"簌簌"声，而是混着沙砾的"咯吱"响，低头看去，针状的松叶上竟蒙着层极细的石粉，像是被顽童撒了把灶灰。

卯时初，第一缕阳光爬上飞檐。云中鹄捏起最粗的那根松针，针尖在笔洗中轻点，晨露竟主动聚成水珠，顺着针叶流转却不滴落。他手腕轻抖，松针在宣纸上划出第一笔——西峰表面如刀削，峰顶道观的飞檐本该翘指云霄，现在却在他笔下低垂，檐角铜铃被浊气缠绕，像是生了锈的桎梏。

老周头那边俄然传来异响。当他将刻着水神咒的青铜签插入河床时，淤泥中竟冒出气泡，继而浮出半具锈蚀的齿轮——那是十年前采石场丢弃的机器残骸，现在正被阵法力量排挤体外。"狗日的，连河底都埋着铁疙瘩！"老周头啐了口，抄起鱼叉将齿轮挑起，金属与符咒相触，收回刺耳的蜂鸣。

巳时正，日头爬上飞檐。云中鹄站在五方灵柱中心，脚下青砖刻着的太极图正在接收无人机传回的生态数据。九节竹杖顶端的玉葫芦俄然翻开，喷出五色流光，在半空凝成悬浮的星图——那是灵山灵脉的全息投影，每条金色光带都标注着及时污介入数。

酉时，当最后一缕阳光分开画案，《灵山生态图》已完整窜改：溪流清澈如练，三叶莲铺成雪毯，赤芝在腐叶间泛着红光，就连采石场的废墟上，也长出了坚固的狗尾草。云中鹄将图纸卷好，发明纸边的浊气陈迹已全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三叶莲香，像是灵山的元气正在规复。

（四）阵法初现

未时三刻，山道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身着月白道袍的青年羽士云中鹄踩着碎石前行，道袍下摆沾满草籽，却无损他周身的清逸之气。手中拂尘每隔几步便轻扫空中，玉柄末端的银铃收回细碎的响，像是在与六合对话。行至半山腰，他俄然立足，指尖抚过一棵赤松的树干，掌心传来的滞涩感让他眉头微蹙——本该流转的木灵气，现在像被冻住的溪流，在树皮下凝成块垒。

绿光持续伸展，当触及三神庙的神像时，画中神像的眼瞳俄然亮起。云中鹄在神识中"看"见，实际中的三神庙宝顶同时收回金光，与图纸上的光相互照应，殿内的青铜钟无风自鸣，钟声里竟混着溪水叮咚、松涛低吟，像是灵山在歌颂。

（五）羽士的行脚

无人机腾空的顷刻，震落了银杏枝头的露水。这架唤作"青鸾"的飞翔器展开蝶形机翼，碳纤维骨架在阳光下贱转着金属寒光，尾翼处镶嵌的三枚赤玉俄然亮起，与山颠三神庙的宝顶遥相照应。徐明修盯着平板电脑，看着及时传回的画面——镜头掠过采石场时，岩壁上的裂缝在热成像里闪现出刺目标猩红，像道正在流脓的伤口，污水会聚的水洼则泛着诡异的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