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云雨庇苍生］[第2页/共4页]

石人公伸手按向水镜，指尖触到的倒是滚烫的沙砾："如何绑定？"

"不需摧山倒海，只需哄动积云。"石人公指向西方，那边的乌云正被旱气隔绝，"将云堆聚在三十六峰之上，布成‘千鳞覆顶’阵！"

"三天前在断云峰下，我感到到地脉里有龙鳞纹游走。"他的声音混着石腔的共鸣，掌心按在王老夫肩头，石皮下的金纹亮起微光，"是孽龙余党在作怪，它们吸干了地下泉脉，想逼我们交出锁龙井的钥匙。"

石人公瞥见，虎娃在雨中奔驰，伸出舌头接雨，发梢滴下的雨水落在枯死的稻秧上，刹时抽出新芽；李婶跪在溪边，任溪水漫过膝盖，捧着水痛饮，泪水混着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泥垢；更远处的断云峰下，龙气阵在雨水中崩解，化作点点蓝光，融入重生的溪流。

"石人公！"虎娃的哭声穿透雨幕，孩子抱着湿透的松果跑来，将它们塞进石人公的石缝："吃这个，甜！"更多的百姓围拢过来，有人捧来山泉水，有人摘下身上的艾草，悄悄擦拭他的石躯。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的歌谣："石公戴冠，云雨相随，旱涝不惧，百姓安居..."歌声融天玄色，与元气之泉的潺潺水声共同谱写着，属于灵山的永久乐章。

水德星君抚掌而笑，水镜中俄然闪现出玉帝的圣旨："着石人公暂代江西水官，赐九天息壤所制云雨冠，可调用四海水汽。"金光闪过，一顶新的云雨冠落在石人公掌心，帽檐的露水里，清楚映着灵山三十六峰的全貌。

风伯会心，长笑一声，青风化作千万细流，如梳篦般将零散的云絮聚成巨鲸状，鲸首正对着灵山主峰。紧接着，石人公又唤来雨师赤松子，雷车在云中轰鸣，震得断云峰的龙气阵出现波纹。

石人公抚过竹简，俄然瞥见本身的掌心，青灰色石皮与重生的绿肤交叉，构成了灵山三十六峰的表面。虎娃伸手触碰他的掌心，光点跃上孩子的指尖，化作小小的雨云，在他头顶下起了太阳雨。

申时三刻，石人公随水德星君踏入水晶宫。穹顶悬着的十二面水镜中，倒映着天下各州的水情：江南水乡河网密布，却有妖龙兴风作浪；塞北荒凉黄沙漫天，恰好有灵泉暗涌。星君的水精杖轻点此中一镜，画面突然聚焦在灵山脚下的枯井。

"以石心为锚，以元灵为缆。"星君水精杖划出银弧，十二道水纹光链缠上石人公的手腕，"每道光链对应一座山岳，需接受地脉反噬之痛。若半途畏缩，便会被水镜吸入，永困幽冥。"

托塔天王的身影自云深处踏来，腰间宝塔收回嗡鸣："三百年前收伏孽龙的便是你？"他高低打量石人公青灰色的石躯，目光落在其心口处的金精石印记，"随我来，陛下正在观星殿推演人间劫数。"

戊申年孟夏，灵山脚下的稻田裂开了寸许宽的裂缝，土块伸直如老朽的龟甲。虎娃蹲在田埂上，用树枝戳着枯死.稻秧，俄然哇地哭出声——他亲眼瞥见一条蚯蚓从裂缝里钻出来，刚沾到阳光就蜷成焦黑的线头。山风卷着滚烫的沙粒掠过村口，老槐树的叶子打着卷儿飘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