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刘老汉的见闻[第2页/共4页]
壮汉这番摸不着边沿的言语将刘老夫整懵了圈,他头顶雾水,却还是谨慎翼翼地开口问道:“那你……”
还没等刘老夫多做思虑,那人已经躬下身子,将一副带着扣问之色的面庞凑到了他的面前,又把老夫给吓了一个激灵,老夫方才答复道:“这位……大师,你刚才说是要问路?”他揣摩了一阵,实在没法将其与清风道骨的真人联络在一起,看此人倒是与那大雄宝殿中的佛陀金刚有些形似,是以开口叫了声大师。
刘老夫再不敢多瞧,跑出了大秋山还不敷,直到他腿脚发软,再跑不动时,才敢俯下身子大口喘气,这会儿大秋山已经与他相离很远,但抬着头远远地望去,他仿佛还能瞥见深山里那抹骇人的血红。
刘老夫的行动将陈百修吓了一跳,他从速伸手去扶,可刚将老夫扶起,回个身的工夫他便又跪了下去,陈百修无法之下只好先听他把话说完。
岂料这古怪壮汉闻言竟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别,可别叫我做大师…”他摸了摸头顶的道髻,又放低声音苦笑着解释道:“我也不是羽士。”
陈百修见其这般模样,不由哈哈大笑,拍了一下老夫的肩头说道:“那白叟家您总得将进山的门路指与我瞧吧,想来我本也是要进那大秋山的,便把这洪涝之事一并办好。”刘老夫闻言如梦初醒,点头如捣蒜,歉声说道:“大人对不住,是小老儿我忽视了,我亲身领您前去。”
疯颠白叟听了刘老夫的话以后,畏畏缩缩地抬起了头,悄悄看了一眼高大的陈百修,然后轻声笑了起来讲道:“不是妖怪,哈哈,不是妖怪。”肯定陈百修没有甚么伤害,白叟又跑到他的跟前,细心瞅了一番,伸起食指,指着陈百修嘲笑道:“你也是个傻子。”
两个朝代的更替常常会出世出很多富有传奇色采的豪杰人物,但更多的,倒是饱受铁蹄纷争之苦的蝇头百姓,现在北朝帝国颠覆期近,各地豪杰几次冒头,此中又以蒙氏一族最为势大,先是同一了动乱不安的江南一带,接着便拥兵而起,行军跨过沧澜江,定都于江陵,对原北朝几支负隅顽抗的零散军队穷追不舍,一副必将赶尽扑灭的架式。
陈百修心生不忍,从背后拖起了老夫,这个身高近三米的壮汉头一次暴露了愠怒之色,却还是压抑着嗓门对老夫轻声说道:“归去吧。”
刘老夫只听得陈百修情愿脱手帮手,不管别的,赶紧起家对他表示报答,嘴里念叨着“多谢恩公!”“恩公善心无边。”一类的话语。
却说这日凌晨,跛子刘老夫早早得便起了身,本住在山脚高宅中的他,为了遁藏水患不得不移居至白马镇东头,刘老夫翻开屋门,昂首眺望着身后的大秋山,只见山颠之上一道银线仍旧奔腾不息,不见涓滴委靡,反倒有作大之势,他又侧首看了眼镇子里仅剩的最后一排民房,心中思疑它们还能不能挡住这大水的凶悍干劲。
刘老夫蓦地回过神来,闻得此言哪还敢立足多留,拔腿便往山下奔去,乃至没敢与陈百修出声道别,只是埋头疾走时,心中不安的刘老夫还是偷偷向后望了一眼,只见陈百修将僧衣打理整齐,迈步走入了阿谁血红色的无边天国。
不是私家军阀们对它起了歹心,而是遭到了那洪涝痛苦,白马镇火线的大秋山中本来有条局促溪流,几日前,小溪却突发大水,淹没密林灌木无数,而后势头狠恶的山洪又激流直下,覆盖了大半个白马镇,房屋农舍等等均是毁于一旦,住民们都哀叹白马镇不详,恐怕是招惹了大秋山上的山神,短短几日光阴,偌大个镇子刹时冷僻下来,精干青年们纷繁逃祸出亡去了,还驻留于此的,只剩下一些行走不便的老弱病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