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第317章 、崇祯四年的二十七个瞬间(八)[第1页/共10页]
那些没有去外埠“逃嚣”的地主土豪们,一样带着本身的仆人、长工,拿着弓箭和大刀,站在了寨墙上。本来穿戴绫罗绸缎的身子,现在裹着仓促赶造出来的棉甲。一方面是监督乡勇不要懒惰,一方面也要尽力表示出本身“身先士卒”――毕竟他就是这寨子里财产最多的人。一旦寨子被突破,那些本来就被剥削到身无长物的穷光蛋,或许还没甚么大的丧失,最多就是跟着流民一起去逃荒罢了。但他们这些地主土豪别说产业了,就连妻小和性命也一定保得住!这类存亡攸关的时候,又那里是容得你当软蛋的?
——熙熙融融的喧闹声当中,前不久鉴于鲁南局势急剧恶化,方才从山东沂州后撤到海州的海南岛穿越众元老院北上特派员,自称道号“盗泉子”的张应宸,穿戴一身道服,内里裹着一件棉袍和一件狗皮短袄,骑着一匹小毛驴,背后跟着两个刚收的小道童,穿行在海州城门四周堆积的人群中。不时向四周的人点头请安――比来几天,他一向在海州这里行医济人,已经有了“活神仙”的佳誉。不但是灾黎,就是在粥场四周保持次序的衙役、乡勇们也有很多受了他的医疗,对他即使没有敬若神明,起码也是客客气气的。
——自古至今,天然灾害以后的施助最后总会变成基层当权者的盛宴,这已经成了公开的奥妙,连天子也无可何如――明晓得布施赋税拨下去就会被层层剥削,到哀鸿手里十不存一,可还是要持续下拨,不然天然灾害就会激起民变――很多时候就是拨了再多的赋税也一样会激起民变。所谓乱世和季世的一个首要辨别,就是在乱世的时候,救灾物质即便颠末层层剥削,哀鸿最后多少还是能分到一些。而到季世就成了官僚个人完整吞掉统统的拨款和物质,压榨得老苍糊口不下去,最后激起民变让天子吊颈来顶缸。
这处所说是道观,实则没有甚么端庄的羽士,只要一个火居道人(不由嫁娶生养之意)住着,勉强保持生存。张应宸只花了几个小钱,就租下了道观的屋子,作为本身在海州城里的临时活动基地。至于元老院体例下真正的海州谍报站,则设置在海州城外——《西纪行》当中那座孵出了孙悟空孙猴子的花果山上!
苏鲁交界之处,海州城
当然,前提是这些地主大户们能熬过这一关,在此之前没有被灾黎们“吃大户”,在动乱中死于非命。
在绝望的明末中原,如许的景象年复一年地不竭产生,不管是地主、耕户还是自耕农,都只能在保存与灭亡之间挣扎,在这个炼狱里不竭煎熬,同时又无穷贪婪地吞噬着相互的尸身,来博得一点长久的满足……六合之间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养蛊木桶,没有人晓得最后从桶里爬出来的会是甚么……
因而,受命北上设立谍报站的鹿文渊,就在花果山这座海岛上购置了一座庄园,名曰“猴王庄”,作为元老院挺进北方的触角——前期以汇集苏鲁地区的谍报,小范围发卖商品和打通人脉为主。待到机会成熟,便能够摇身一变,作为元老院策动北方大陆攻略的中继站,近似于鸦片战役期间的香港岛和舟山。
——凡是读过李自成的故事的人,大抵都晓得明末“福禄宴”的残暴故事:当时李自成纠集农夫军围攻洛阳,诡计篡夺洛阳城内福王府囤积的无数金银粮米。而洛阳的城墙和堡垒固然非常坚毅,守军却在战前就已经欠了半年的军饷,对身后的洛阳官府和福王朱常洵天然是怨声载道,纷繁怒言:“洛阳王府富于皇宫,神宗耗天下之财以肥福王,却让我们空肚子去兵戈,命死贼手,何其不公!”军心一时候极其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