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里的雷声[第2页/共3页]

张玉看清退走之敌寥寥无几，因而大喝一声：“杀！”

半晌，一片火星俄然在黑夜里呈现，然后嗡地飞上天空，转眼后像一片流星雨落进了火线营帐。

高巍正色道：“大将军请勿戏言！我并非担忧我本身，也并非担忧你大将军，我是担忧身后三十万雄师，是担忧朝廷的安危。”

李景隆起家，负手走到大帐门前，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半晌说道：“要下雨了。”

陌路没有出声，盯着地上谨慎地挪动脚步。

尖兵道：“约五百人，一刻钟轮换一次。”

话音未落，他便听到夜空里竟真的传来模糊雷声。只是这些雷声有些奇特，不是由远及近，而是由近至远；又持续不竭，长响不断。

不竭响起的爆炸，异化着或大或小的惨呼；闪起的火光、腾飞的泥土，像浪头一样铺掩而过；从南向北像是下起了一片血雨，冰雹般落下脚腿、手臂，乃至整小我。

王大炮恨铁不成钢地低声喝道：“闭嘴！”又感觉不忍，再道：“兵戈老是要死人的，不是他死就是你死，你愿死吗？”

更多的燕卒要么缺了胳膊，要么少了腿；身材上洒满土屑，同时又裹着鲜血，像是一个泥人儿。

光荣只是几个动机，当然是极短的时候。

…………

令军卒燃烧本就未几的火把，张玉令雄师摸索前行；再过得一柱香时候，火线黑夜里垂垂呈现零零散星的灯火；南军安然部的营帐，已在两里以外。

张信笑道：“雷阵当然要防，但安然的五万人马总不会在雷阵上安营吧？以是攻击安然大帐，天然不消担忧雷阵。”

在这个极短的时候内，张玉生却由光荣蓦地转为绝望。

至此时，他已位于白沟河西岸，间隔苏家桥不过约十里路程。

过得一柱香时候，又有尖兵回报：“南军入夜便全数安息，我等没有发明暗哨。”

李景隆正挑灯夜读，一脸淡然。

千户惊奇道：“燕王不是令我等在西岸设伏，待大雨过后，再与他合力冲杀南军吗？”

高巍道：“安然既为前锋，则不但有攻敌之职，亦有替全军防备之责。此时将厥后撤，即是将大将军置于最前沿，直面两百里外的燕军。”

…………

近两万军卒齐声吼怒，潮流般涌出，很快便从燃烧的营帐间漫入；张玉夹马而出，冲出数十步后又告急勒马，定睛而望。

张玉还是嘴角噙笑，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白日尖兵回报，南军前锋安然部在苏家桥东岸安营，但营帐疏松、防备不严，我不想错过了如此战机，以是决定夜袭。”

恍忽中，他被人猛地向后拉开，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厉喝、一声轻吟。回过神来，见脚下一名燕卒腹中多出一柄长枪。

他顺着长枪看上去，看到王大炮。

满眼都是燕军军卒，或已是一动不动，或仍在惨呼，或悄悄地嗟叹。不管是能动的，还是不能动的，都几近看不出完整的人形。

动机一起，张玉浑身发凉，暗道：“空城之计，必有埋伏。”从速厉声喝令，让雄师当即后撤。

…………

火线黑夜很快被燃烧起来，敌营像一个接一个亮起的灯笼，内里不竭有倒下的人影。敌帐间人骑闲逛，倒是快速向南跑去。

张玉沉默半晌，然后判定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