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眸[第3页/共3页]

那天云层低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摸获得，受一股来自西伯利亚冷氛围和高压槽气流下压的影响，即不属于北方也不属于南边的中原，前两天飘飘洒洒下了半日小雪，人字形房顶北坡瓦片的凸起处残留少量未融完的雪。背阳的房檐滴滴答答不时有水滴落下。水滴落到地上的一刹时还是干净的让人顿生垂怜，屋顶上方才经历一场依依不舍的拜别泪还在流，存亡紧随的落到地下又重新相聚一潭的水分子，中间竟多了第三者，被报酬强行掺杂到了一起，变成黑褐色黏稠状的物种，肮脏的难以信赖，这物种的宿世曾是洁白如雪的雪。自西向东从高压区中延长出来狭长地区产生的涡旋，仍然滞留在满天一色灰蒙蒙的云层上面，毫无分开的意向。

走出省会长途汽车站的出站口，宋欢乐把身上羽绒服的拉链一向拉到顶端拉不动了才不得不断下，又抽出伸直在暖和脖颈里浅咖色拉毛长领巾重新戴到头顶，双手拉着领巾的两端在脑后用力的系了个结，如果不是为了留着眼睛看路，她甘心包起脑袋上统统的人体器官。氛围潮湿而阴冷，温热的脸上偶尔会有一点冰冷的液体掠过。昂首看看天空并没有雪花飘下。

“我同意，为我们今后的团聚，本日就以茶代酒，干一杯”沈江南拿起了身边的水杯，高高的举了起来。

欢乐从通衢左转再有十几米就到家眷区的大门，俄然听到身后一声长久短促尖叫的汽车喇叭声，像踩到尾巴扼住半边喉咙的犬吠，她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下，一辆深绿色的出租车吼怒着从她身边“嗖”的窜进了家眷院的大门，眼疾身快的欢乐惊叫的“啊”的往路边跳了一下，已经晚了，路中间低洼处一潭刚熔化的雪水和泥土异化物被缓慢的车轱轳碾压后，飞起一人多高纷繁扬扬斜射下来恰好落了她一身，另有几滴溅到了她领巾没有包严实的脸上。欢乐跳起的脚落下时又差一点被四溅到地上的泥水滑倒，没回过神来的她没明白是甚么状况，冲到前面的出租车”吱“的一个急刹车，发动机持续“突突”沉闷哼唧的颤抖着，如缓慢追逐猎物累趴下气喘吁吁的兽。车还没有停稳，从摇下的车窗里暴露一张斜回身子带着墨镜年青男人的脸。有限的部分没有一丝神采，墨镜前面的眼睛仿佛盯着拉下领巾被气愤和惊吓激红了脸的欢乐，和欢乐身上被玄色泥点溅成了斑点狗普通的米色羽绒服，逗留的时候用秒计算也不会超越前三个数字的个位数，随即用他分开方向盘的一只手举到额头一侧，向欢乐敬了个如电影中美国大兵式标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