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第2页/共3页]
我半倚竹榻,望着流云在碧空里伸展,俄然开口:"达朗玛就没甚么马脚?"话音落地,满园的风都像是被掐住了咽喉。白鹿手中的绣针"噗"地扎进掌心,曲珍举着茶盏的手狠恶颤抖,虎魄色的茶汤泼在裙裾,晕开一片暗黄。
谭新宇躬身领命,我也回到卧房瘫软的躺了下去。
"报——!"急骤的马蹄声碾碎满园安好。白鹿刹时抽出袖中软剑横在我身前,曲珍则扑过来将我挡在身后,发丝混乱间,发簪锋利的银角泛着寒光。
亲卫滚鞍上马,铠甲碰撞声里带着颤音:"吐蕃赞普遣使求见,说要与陛下......"他咽了口唾沫,喉结高低转动,"在阵前伶仃会晤!"
白鹿垂眸绞着裙角,耳背出现淡淡绯红:“不过是些山野果物,若能解陛下乏......”
我猛地起家,烛火轰然爆开一朵灯花。机遇稍纵即逝!“传俞家兵!”我抓起狼毫在羊皮纸上疾书,墨迹未干便将兵符拍在案上,“领五千精骑,趁敌营不稳,给我狠狠的再打一遍。”
翌日,晨雾在雕花窗棂上固结成珠,顺着螭龙纹缓缓滑落时,我终究挣开昨夜的赤色梦魇。指尖触及青玉枕的凉意,恍忽间又瞥见俞家兵绷带下排泄的暗红,像朵永不残落的曼珠沙华。
等我再睁眼时,白鹿正用丝帕悄悄拭去我额角盗汗,晨光透过纱帐洒在她眼底,出现粼粼水光。曲珍捧着青瓷碗跪坐在榻边,碗中虎魄色的液体腾起袅袅甜香。
"可惜南宋与我大理的茶马互市断了。"我捻起一片飘落的樱花,看着它在指尖缓缓枯萎,"若能借道川蜀,南北夹攻......"话音消逝在风里,如同那些未能成行的计谋。
“这光彩倒是与长命汤无异?”我半倚着靠枕,指尖摩挲着碗沿暗纹。
"陛下的指尖又在发凉了。"白鹿跪坐在金丝绣榻边,素手笼着我冰冷的手背,腕间银铃跟着行动轻响。她发间新换的雪松香混着帐中龙涎香,氤氲成一张和顺的网。曲珍正踮脚往鎏金铜盆里倾倒热水,蒸腾的雾气中,她裙摆上的银线胡蝶仿佛要振翅飞出。
当月白杭绸裹住肩头时,白鹿已在总督府后园支起湘妃竹榻。早樱簌簌落在曲珍斟茶的青瓷盏里,远处戍楼传来的梆子声,倒像是给这喧闹的春光添了几分韵律。
看着俞家军如玄色大水般消逝在晨雾中,紧绷的神经终究松弛。
"取玄铁软甲。"我起家时,月白长衫下闪过冷冽的金属光芒。白鹿冷静为我系紧护心镜,指尖触到我冰冷的后颈;曲珍将袖箭绑在我手臂上让长袖掩蔽起来,:“如有异动,能够应急,达朗玛奸滑,陛下谨慎。”
踏入议事厅的顷刻,寒意顺着脊背窜上后颈。俞家兵斜倚着立柱,胸前绷带排泄的血渍晕染成狰狞的云纹。他单膝触地时,铁甲摩擦收回刺耳声响,惨白如纸的脸上尽是愧色:“末将罪该万死!”沙哑的嗓音里裹着铁锈味,“吐蕃营帐早设下鹿角拒马,连炊烟都是假的......”他俄然狠恶咳嗽,指缝间排泄暗红血沫,“末将发觉不对欲撤,却见西南角尘烟骤起,吐蕃的‘黑云骑’......他们的马都裹着软甲......”
死寂如潮流漫过厅堂。我看向谭新宇说道:“给保皇司传令,旬日,不,五日以内朕要晓得此次吐蕃到底筹办的有多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