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刺客无名（四）[第2页/共2页]

以是，每次杀完人他都喝酒，喝醉；嫖女人，嫖最好的女人。

坊主很对劲，他喜好别人记得他说过的话，最好每一句每一字都记得清清楚楚。也正因如此，他又很不对劲。

因而他转过身，背对着坊主和秃顶铁，道：“我返来时，会给你带来很好的答复。”

吴明是个纯粹的杀手，燊却不是，是半路削发。

此次不一样，此次或许他要杀很多人，一次杀很多人，他的胃就会很非常难受。以是，此次他要在杀人前就喝酒，就嫖女人。

这句话是问秃顶铁的，但这仍然是一句很多余的话。

——有人许愿要女人，也有人许愿杀性命。

——从他的眼神能够看出，面具下的脸必定在笑，嘲笑。

坊主和秃顶铁仍然在风中，任由风吹乱他们的发鬓。

拂晓前夕，星空下的草地竟是蓝色的。吴明很爱这片草地，醉酒时，常躺在此歇息，未曾发明此时的草地竟是蓝色的。是否是因为他的眼神就是蓝色的？

而秃顶铁十年之前便不再外出履行任务，只跟在坊主身边，寸步不离。现在也在坊主身边，只是他沉默如铁、肤色乌黑，似完整藏匿在夜色中。

秃顶铁已见过吴明无数次，每次都让他不舒畅，特别是吴明看向他的时候。

他摊开手中的字条，将内容读了出来：“我现在应当在康寿街李明忠府上。”

因为他恨这天下统统人，乃至也恨本身，但归根结底是恨这天下。以是每次杀人，都是连本带利的。坊首要他杀一人，他偏要杀人百口，却又还要留一活口，好让全天下都晓得，人是他杀的。

——给燊擦屁股！

吴明和燊却常常来往，永久都是燊带着好酒来找吴明，而吴明却从未主动找过他。因为杀手无情，也不能有情。

天未亮，梦已醒。

秃顶铁也并非秃顶，或许曾经是秃顶，但现在他的头发比谁都多、都密。铁是坊主给他的代号。相传他满身也如铁般硬，年青时他找过的女人都爱他。或许女人们现在仍然会爱他，只是他已很多年未找过女人。

吴明从不回绝酒，更不回绝好酒。

坊主道：“没有。”

吴明道：“燊没返来？”

吴明天然不会将此话说出口，他一贯能忍，杀手一贯很能忍。

吴明道：“我记得。”

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十四岁。任务中他要在一个月内杀掉一人，是一名放印子钱的恶霸，武功不高，部下却很多。

因为他和吴明一样，也是正道所不容的魔道。他的不凡与他的代号一样，和邪火一样，平空造火。

与梦中的感受一样。

坊主同意燊入伙之前，便晓得他是甚么样的人。以是燊每次任务都觉得是伶仃履行，实在是两个。快意坊十二杀手中轻功最好的影一向尾跟着他。

秃顶铁面无神采，坊主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