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朱砂[第3页/共3页]

就像是她底子没来。

幸亏，充嫔仿佛当真不想伤她，只垂眸打量着短剑，数息后，方低叹道：“贵妃觉得，我何故必然要杀了那老乞婆？”

那一刹，她仿佛与景仁宫、与面前大雪，与灯火下幽立的枯木，隔作了两处。

那一刻，她恍忽瞧见，充嫔的绣鞋上，几星鲜红正敏捷洇散，那绣得极精美的梅枝间开满了花儿，朱砂点点，好似梅开春好时……

荀贵妃晃了晃脑袋。

而后，鲜血喷涌，荀贵妃的腮边一片温热。

统统统统皆化为水中倒影，破裂而混乱，虽看在眼中，却不及脑海。

只她此时已然看出，充嫔仿佛很想与人说话，若置之不睬，是为不智，是故竭力抖擞余勇，颤声接语道：

没有人说话。

荀贵妃瞪大眼睛，怔望着门外天井

“见过皇后。”

最早到达的，反倒是声音。

荀贵妃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本能地抬手去拭，低头看时，却见指尖已然被血染红。

“好说，好说。”充嫔笑语盈盈，又将下巴抬了抬，表示她道：“贵妃还是坐下说话，这地上虽铺了毡子，也是凉的。”

极精密的脚步声，轻巧、迅捷，另有种奇特的韵律，好似那走路的人正列队齐行。

“撤剑！”

见此景象，充嫔不免哂笑，却也没说甚么。

“贵妃现在再怕，不觉太迟了么？”

荀贵妃乃至狐疑那雪落不到地，半空里就要被这暖气化去了。

尚未待她作出反应，人群忽尔如水四散，现出当中一个著蓝衣、系黛裙、作末等宫人打扮的女子。

夜闯？

充嫔！

莫说是她与充嫔了，就算是皇后无召擅闯，也定会被冶罪。

荀贵妃折腾了半晌，确切有些口渴，便端起茶盏吃茶。

极锋利的声线，刹时斫碎了这寂寂雪夜。

再下个刹时，蓦地一道寒光闪过，直迫面门。

荀贵妃恨恨想着，一时连怕也忘了。

这老虔婆，真该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