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求见[第2页/共2页]
红药想着,心下生出了些许不安。
侍立于侧的掌事宫女见状,立时躬下腰,低低应了个“是”,便自退了出去,想是去传话去了。
红药此时亦瞧见了红线,心下不免有些迷惑。
且不说靖北侯老夫人,却说红药。
诚王这一家子,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红药直是如蒙大赦,内心暗念了句佛,起家屈膝,老诚恳实隧道:“妾服从。”
忖及此,红药更加心神不宁,下认识便扫了靖北侯老夫人一眼,却见对刚正半低着脑袋,似在入迷,又似在打量手指甲。
帕子上余了些清冷残香,浅浅淡淡、似有若无。
三公主弯着新月眼,将果碟子往前递了递,笑容甜甜地,直引得李太后也跟着笑了起来,特长点她的鼻尖儿,用心嗔道:“你呀,真真是个小机警鬼儿。”
因要送三公主回哕鸾宫,一行人在暖阁外便分作了两路,喜孜孜的靖北侯老夫人径往宫门而去,红药则陪着三公主,由垂花门转北直入哕鸾宫,却也省了与诚王妃会面,恰是一举两得。
非是红药怯懦,实是“天皇贵胄”四字,分量太沉、干系太大,倘或竟触及秘辛、丑闻之属,红药觉着,自个这小身板儿,可不大扛得住。
鲁妈妈眼力极好,一眼便认出,来者不是旁人,恰是靖北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红线。
再过得一息,红药才发觉,红线竟然没打伞。
仁寿宫东暖阁中,便此有了一阵诡异的沉寂,四下里鸦默雀静,便连那瑞兽香炉上升腾的青烟,仿佛亦于这一刻凝成了烟柱。
此念平生,红药便有些坐不住,捏在手里的帕子好似有千斤重。
见此景象,鲁妈妈大是赞美,在内心又把红药拉高了两分,深觉跟对了主子。
离宫时,红药倒是留了个心眼儿,没敢从正门走,而是从角门悄悄踅了出来。
难不成是来话旧的?
她面无神采地坐了半晌,方抬了抬手,启唇吐出一个字:“宣。”
红药的眉心蹙了起来,顺手将画簿搁在小几上,复提起帕子,向唇角拭了拭。
李太后心都快化了,悄悄摸了摸她的头发,缓声道:“罢了,你这便归去吧,我让你红药姑姑送你。”
三公主也不言声,乖灵巧巧地,顶听话的模样。
设若自正门而出,万一恰好撞见存候回转的诚王妃,或是某位去给太后娘娘问好的贵主儿,多难堪不是?
红药由是更加猜疑。
霜华重、秋露浓,这满庭风雨,到底还是侵袭而至了。
此时不走,再迟走也来不及了。
没法之下,她也只能堆出满脸的笑,起家道:“娘娘折煞妾身了。”
相较于红药,李太后对靖北侯老夫人的态度更加客气,算是给足了面子。
一眼望去、遥不成及。
她恍忽记起,这是徐玠昨儿早晨才帮她熏的一种新香,名字叫作“飞霜”,传闻是梅氏百货最抢手的好物儿,一两金子十滴。
自离了景仁宫,红线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地,总也落不到实处,天然便也没了那一等闲情去管旁的。
靖北侯老夫人闻音知雅,晓得太后娘娘这是要把人都清出去,好伶仃与诚王妃说话,不由得有些绝望。
从角门走,便没这些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