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消息[第1页/共2页]

向采青依言起家，轻声隧道：“主子，奴婢的意义是，既然那一名要离京，主子这厢倒也能匀脱手来，把该做的都做了。”

向采青脸朝着空中，语声也像是低到了地底：“主子也晓得的，奴婢本来在外头跟过好几个主子，识得的人也杂，奴婢……愿为主子效死。”

朱氏亦似被这游丝缠住，除了一双眼睛能动，满身都在发麻。

哭一哭，对朱氏、对她，都是功德。

“主子又何必长别人志气呢？”向采青头垂得很低，语气却奇特地昂扬着：“奴婢虽没念过书，却也听人说过，那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主子身为一府主母、又是他嫡母，如何着也能压下他几分去的。”

朱氏怔了怔，心头蓦地重重一跳，俄然间仿佛明白了甚么。

朱氏瞪她半晌，到底还是泄了气。

“妈妈……妈妈……妈妈的意义是……”朱氏的身材与声音一同不受节制地颤栗着。

如果徐玠也能被人一刀裁去，不恰是釜底抽薪、一劳永逸么？

向采青弯下腰，鼻尖儿几近触地，语声亦恭谨至极：“奴婢定会日日在佛前祷告，祝王妃心愿成真的。”

“奴婢不敢。”向采青忙跪了下去。

午后的风掠过天井，浮霞亭中，无声的抽泣持续了一小段时候。

样貌平平的婢仆，以平常的、毫无起伏的腔调，说着毫不平常的话。

念及此，朱氏蓦地生出一股烦躁来，甩着帕子道：“妈妈也是，说话说一半儿，倒教人白欢畅一场。合着妈妈这是消遣我来的么？”

向采青昂首冲她笑了笑，似是成竹在胸：“好教主子晓得，奴婢这两天一向在外头悄悄探听着，倒是得来了一个动静：王妃最不想见的那小我，能够就要离京了。”

朱氏正捏着帕子擦泪，闻听此声，手上行动一顿，旋即放动手，迷惑地问：“妈妈这是要做甚么？”

现在她也就这么一个知心的，且方才话也说得半开了，她还想着多聊几句，让内心松泛些，再一个，如许的忠仆，也是可贵。

她只感觉才生起的但愿，“啪”地一下子就幻灭了，不由得身子一软，便靠在了雕栏上，悲观隧道：“那又有甚么意义？”

一个主子，口气倒大，她对此极是不解。

唯有将最内里的那一层哀思化去，藏在底下的怨怼与仇恨，才气浮上来。

至于旁的，她并不期望。

“奴婢请王妃的示下。”极轻的语声，却如一瓢热油浇在火上，用不上两息，朱氏的心便被熊熊烈焰吞噬。

她越说越是自怨自艾，又道：“我现在这景象，就往那屋里塞人都办不到，还要妈妈全面着，更多的我可实是没那精力头去做了。”

“主子于奴婢有恩，如果没有主子，奴婢再也到不得这王府里来，也再碰不见王妃如许好的主子。现在主子有了难处，奴婢天然也该好生酬谢主子才是。”

朱氏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像是已然被抽暇了力量，翻着眼皮道：“妈妈这是害我呢。我就算安插得再好，他那人聪明得紧，返来后必定能查出来的，到时候还不是我亏损？”

想必这位压抑了好久的东平郡王妃，此际也规复了安静。

朱氏的面皮痉挛起来，视野不由自主扫向面前仆妇。

“罢了，你起来发言吧。”朱氏挥了挥手，语气仍然很低沉。

朱氏惨淡一笑，抬起帕子拭了拭红十足的眼角：“你有这份儿心就够了，我念你的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