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绝唱[第1页/共2页]

“本来，你们与我一样。”黄朴微微点头道，面上并无太多颠簸。

黄朴振了振衣袖，面上现出了一缕苦笑：“是啊，我来得迟了，到底没赶上。”

如此廉洁朴实的好官，如李曜如许的学子，自是非常恭敬且敬佩的。

他越说越是冲动，几近手舞足蹈起来，又大声隧道：

黄朴抚须而笑：“本来徐五郎也来了。”

语毕，忽又想起另有个黄先生在前，李曜顿觉本身这狂放模样委实失礼，忙垂眸束手：“门生失礼了。实是那徐清风连写两首送行诗，首首高绝，门生一时有感而发，这才多言了几句。”

徐玠徐五郎，号清风客，这在京中士子圈里是众所皆知的，因他诗才与文才俱佳，人又生得俊美风骚，便有人谓之“清风徐来”，这徐清风的名号便也垂垂叫开了。

天气苍茫，西风拂过他半旧的衣摆，身上青衫、掌中青伞、伞外彼苍，好似已经融为了一体，又仿佛他整小我都即将化散在那莽莽苍穹里。

那柳色尚还新着，碧绿而狭长的叶片上沾着些许雨珠，苍翠欲滴。

“本来先生也是来送王大人的。”李曜欣喜隧道，复又转首望向寥无人迹的官道，神采变得黯然起来：“先生如果再早来上一刻，想必就能见着王大人的面儿了。”

“门生们来得极巧，方一赶到路口，便见那那徐清风站在道旁，伞也不打，便这般沐雨栉风，口占五律一首，其‘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一联，实令人击节赞叹。”

不管品德如何，那两首五律，确切极好。

李曜忙躬身道：“除了门生等以外，本日应当另有很多人来送行。只门生们来得也晚了些，送行的人大半都散了，余下的人里，门生也就只识得徐清风一人罢了。”

他家道贫寒，一家长幼都在本籍种地，每年出息有限，全都靠黄朴供应，且族中后辈读书长进的统统花用，亦是黄朴承担的。

是故，为官多年，黄朴至今却还是穷得买不起马车，有急需时，也只能与老百姓一样去车马行雇车，平素出门亦多步行，唯有上衙之时，才会乘坐官轿。

“无妨的，在我跟前，逊之尽可畅所欲言。”黄朴浅笑着掠了掠衣袖，面色疏清而远，有一种出离尘凡的高旷，语声似叹似赞：“徐清风，公然好诗。”

黄朴看了他一会，认出他是太学的一名门生。

本日乃是原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王炎章王阁老——离京之日。

两年前，黄朴曾去太学给学子们授过课，对这李曜倒另有些印象，遂向他笑了笑：“本来是逊之啊。你如何会在此处？”

“提及来，你那几个同窗去了那边？”黄朴此时含笑问道，一面向李曜身后张了张，神态天然，并无一丝为官者的架子。

除开这两样费钱的大头，黄朴还要养家。

提及来，这满京里谁不晓得，这位正四品左佥都御史黄大人，那是出了名地穷。

别的，黄朴还很心软，遇有家道贫寒的同窗或同僚，必然脱手布施，就连底下的吏目家中有事，只要被他晓得，他也定会费钱帮助，且借出去的银子从不催还，由得对方拖欠乃至就此不还，真恰是脱略行迹、粪土款项。

“本日来送行的，除了你们几个，便再无旁人了么？”黄朴再度问道，语气非常随和，就像与同僚闲话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