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惜别[第1页/共2页]

现在还留在六宫的，除年满五十及以上的老寺人以外，就是一群总角小儿。

两卫马不断蹄，连夜提审尚寝局诸人，究查药丸来源。

一个小宫女，仅仅出于妒忌就敢以下犯上，做下这等杀头大事，这也太扯了。

幸亏斥逐银子早便发了下去，这些人手头都有些余钱，倒也不至露宿街头。

这个动静，便成了压垮天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许、潘二人大怒，命仵作剖尸检察，成果，在红袖的腹中，挖出了小半枚尚未化尽的药丸。

红药躲在宫道转角，看着那小小的身影消逝在远处，也自红了眼眶。

充嫔倒是不由分辩，硬将茶盏塞进她手中，佯嗔道：“我说使得便使得。你既还叫我一声主子，便听我的就是。”

她目注那叫采青的女子，唇边擎着含笑：“提及来，你本来的名字却也好听，采青，多高雅，可比那甚么寿菊好很多了。”

但是，问来问去，竟无一晓得这药丸的来源，只说红袖客岁春季确切染了风寒，但很快便好了，没传闻她从那里领过药。

便如现在，在启祥宫的偏殿之间，充嫔的身前，亦跪着一名抽泣的女子。

那女子年约三十许，一身宫装早便还了归去，只穿戴平常的青布衣裙，发上包着蓝花布帕，清算得非常洁净。

采青那里敢接她倒的茶，只将两手乱摇，迭声哭道：“使不得，使不得，主子，断使不得的。”

别的，那永宁宫婢仆成群，她是如何人不知、鬼不觉地将油脂抹在台阶上的？

采青冒死点头，满脸的泪也不去擦，只睁大眼睛道：“主子待奴婢很好，奴婢情愿为主子做事，奴婢……奴婢……”

充嫔顾恤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转去案边，亲手倒了一盏茶，含笑递了畴昔：

就凭她一小我，能成事么？

褪去了华服的充嫔，再不复那一日的风华绝代，鹅黄褙子披落于月白裙畔，雅淡清素，仿佛一枝幽菊。

潘体乾找来精擅毒物的部属，对这药丸细加查验，终是验出，那药丸的外层乃是柴胡等平常药物，并无毒性，唯里层裹着药汁，倒是鹤顶红。

温馨的小屋中，她低泣的声音像一曲单调的乐韵，寥落地，散在风里。

至正月初九，统统合法丁壮的寺人，根基已在六宫绝了迹，就算有命好留下的，也被赶去皇城外的浣衣局当差。

她两手扶地，哽咽隧道：“奴婢这一走，怕是再见不着主子了，只求主子把稳自个儿的身子，别太费心，早晨早些安息，定时喝药。”

她趁着往六宫送东西之机，偷偷在纪昭仪住处的门口抹了油脂，导致其滑倒落胎。

两卫公然手腕不凡，当晚便将事情查出个大抵。

当然，辽北的人手很快便会充入后宫，这类景象只会保持一两天罢了。

“我免得了，你也莫哭。离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我是真的替你欢畅，你也该欢畅才是。”

大怒之下，建昭帝将许承禄、潘体乾二人召进永宁宫，当着纪昭仪的面儿颁下口谕，着他二人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红袖曝尸北安门，统统斥逐出宫之人，都会路过她的尸首，也都会在两卫的勒逼下，绕尸一周，以作警示。

紧接着，六宫几近统统的寺人，亦在两天以内走得洁净，便连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惯用的大管事如李进忠、戚良之流，亦未曾幸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