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机缘(二合一)[第1页/共4页]
“红药。顾红药。”红菱答道。
她也不知那里来的胆量,颤巍巍隧道:“公公说的……说的是。奴婢……不敢杀人,奴婢真的……真的不敢。”
数息后,他停下脚步,不紧不慢隧道:“我问你个事儿吧。那天午后,因我有急事寻你,刚巧你又要和你同屋去储秀宫办差,你便假说要去净房,支开你的同屋去咸安宫等你。过后,你同屋有没有跟你说过些甚么?”
他只是觉着,此事想是未曾牵涉到更大的好处,是以两方面都是点到即止,没去撕破那层脸皮。
“我明白,用不着你教我。”陈长生淡淡地打断了她,旋即又是一叹:“我只是可惜罢了。唉,这么好的机遇,小库房就在眼面前儿了,她们这一斗,却让我们跟着亏损。”
红菱胆战心惊地站着,等着他的下文。
红菱所言,他还是有几分信赖的。
陈长生清脆地“嗤”地一笑,面上亦闪过调侃之色:“你啊,真是太小瞧你那同屋了。”语罢,忽地又似想起甚么,挑了挑眉:“哦,对了,你同屋叫红甚么来着?”
这是要叫她杀人么?
如此良宵,若能于枕簟间好睡一宵,实谓人生一大乐事。
“啧,你怕甚么?我又不吃人?”陈长生大是不满,面色重又冷下去。
言至此,扭头看向红菱,树影遮住他上半张脸,唯能瞧见嘴巴一开一合地:“提及来,你那同屋手头可另有别的钥匙么?”
“对不住得很,我临时起意找你,所幸你接信就来了。”他直勾勾地看着红菱,白脸上的两个眼睛如烧着火星,直往红菱身上钻,似是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条经脉,都钻出来细瞧。
当天下晌,她便托信得过的干系,拿到了去外皇城的兑牌,随后便带着印盒,偷偷去了趟小坊市。
于、孟相争,甚或尚寝局内哄,这些皆是他乐见的,只可惜,城门失火,殃及的,便是他们这些池鱼。
怪道那天她守口如瓶,却本来是为着这个。
陈长生绝望地摆了摆手,不欲再说此事,又在原地踱起步来。
那瓢泼大雨直下到掌灯时分方垂垂转小,淅淅沥沥的细雨,敲打着檐角与窗台,到最后,便化作滴水檐下间或的一响,清冷而又沉寂。
如果得此机遇,让红药今后离了尚寝局,则今后她一小我独住,却也是好。
于寿竹丢钥匙之事,底子无人察知。
他的声音垂垂寒微了下去。
这帐钩又与红药有甚干系?
红菱心头一动。
如许的苦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她向来都猜不透陈长生的企图,唯恐说错了话,又引得他像上回那样近前。
不管红药,还是别的甚么人,她谁都不想杀。
微带着奉迎的语气,仿佛生恐那听者作恼。
他再度嗤笑了一声,复又点头作感喟状:“不过么,这位顾姑姑的运道,委实是差到了顶点,翊坤宫也就罢了,那乾清宫多少年都没往外遣过人了,唯独她这一去,没几天就又给退了归去,的确是……”
陈长生正立在山石子前,白惨惨的一张脸,面无神采。
“罢了,我也不吓你了,真把你吓坏了,我还心疼呢。”他很漂亮地挥了挥手,笑眯眯地看着越颤栗作一团的红菱,黑洞般的眼睛里,垂垂涌出残暴而又镇静的神情。
她讳饰着身形、拣择着途径,谨慎地避开砖地上的每一处水洼,穿过空寂的长巷与荒凉的天井,走一程遥遥的路,去见一个她惊骇且讨厌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