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熟稔（二合一）[第4页/共4页]

好久后他才明白，红药的处境，一点也不比他好，乃至能够更糟。

他愣住了话头，有些心虚地向红药笑了笑。

徐玠入迷地看着红药。

但是，红药却如何也转不过来。

飞檐以外，是灰白的云絮，不知何时，阳光已然尽皆消隐，六合间，只要无垠的暗淡。

说话间，徐玠已然抢先翻开最基层的腌笃鲜，替红药盛了碗汤，一面又闲闲隧道：“这京里冬笋可真是贵，我找了半天赋买到了这几根。”

她弄不明白，那么温馨的一所小镇，如何就会遭了兵灾？而那样强大的大齐，如何说亡就亡了？

本来，这世上不独他一人过得苦，旁人之苦，更甚于他。

但是，再一转念，徐玠的眸底，便又燃起灼人的焰苗。

建昭、元光、延康，三朝更替，皇城曾遭血洗。

他要救的，当真只是大齐么？

他也没想到，随口一语，竟然便把个红药给绕了出来。

更何况，他非是为着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大齐。

他似是健忘了，他们身份差异，那些于他而言尚且不易之事，由她做来，应是更加艰巨。

“你运道好，没赶上。”徐玠叹道，神情毫不似作伪，因为，他眼底彻骨的悲惨，是底子演不出来的。

她另有句话未曾说。

这莫非不是一己之私？

虽则二人相遇乃是功德，但红药当日倒是吃了好大一场惊吓，那些蒙面人但是拿着刀子呢。

“客岁年末的时候。”徐玠捧着茶盏暖手，侧眸去看红药：“你呢？”

徐玠晃了晃神，顷刻间，仿似又回到了宿世二人同桌用饭的景象。

一时候，二人汤盏尽皆盛满，遂手捧热汤，坐在那小台矶上，“唏哩呼噜”地喝了起来，待喝过一盏汤润了肠胃，方盛了白米饭来吃。

红药身在宫中，必然活得非常艰巨。

语毕，他复又强笑：“我的运道也不错，上赶着死在了他们手底下，倒是没去当那亡国之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