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荒院[第2页/共2页]

那院落孤零零地立在夹道尽处，玄漆门虚虚掩着，暴露里头的青石照壁，照壁之下，衰草丛生，透过两侧间隙，模糊可见院中凋蔽的花木。

对食？

凝下心神，红药深深地吐纳了几息，将情感尽皆拢下，仍旧取道东首长街，约半炷香后，便离了六宫地界。

六宫也有好些才总角的小寺人、小宫女，小孩子家么，搭个石塔玩儿也很平常。

扫了两眼，红药复又垂眸立好，很快便有个穿灰鼠袄、戴黑棉布耳罩的中年寺人跨出门槛，见了红药，非常不客气地高低打量了她几眼，尖着嗓子问：“你就是顾红药？”

方才出于猎奇才跟在陈长生背后瞧了瞧，也不过发明了一座石塔罢了。

在门房交出腰牌并公文，经过一名老监验明后，那老寺人说了句“等着”，便尖着嗓子探头往里喊：“谁去报一声儿，乾清宫来人了。”

说到底，红菱与陈长生的干系，与她顾红药无干。

走了这大半天的路，垂垂地倒活动开了，喉咙里那冰柱似的气味，亦垂垂回温。

她两辈子皆未曾来过这里，委实是有几分猎奇的，便顺势往院子里看了看。

没蹲上多久，陈长生仿佛便拔好了靴子，人也很快站了起来。

究竟上，此情此景，早已存在于她的意念当中，她亦曾无数次地想过，迟早会有这一日。

陈长生半蹲在路中墙根儿下，仿佛在拔靴子。

墙根儿下，悄悄地鹄立着一座小石塔。

红药忙接过锦囊，以眼尾余光扫了一眼公文，见印鉴无误，略放下了心，便将东西放进身后负着的小褡裢里，方随在他身后分开了内承运库。

过角门、转夹道，沿慈庆宫的外墙行至文华殿，那文华殿外一带碧水，恰是环绕着整座皇城的玉带河，河上架着三宝桥，下桥后再走上半炷香，便是东华门。

红药却不敢放松警戒，一面往前走，一面重视周遭的动静，待行近方才陈长生逗留之处时，更是放慢了脚步，不着陈迹地高低打量。

不知何故，她有一种模糊的预感，仿似心底深处早便知悉了这统统的起因。

红药在他起家时便缩回了头，揣测半晌后，干脆分开这处转角，从另一头拐上西六长街，绕了一段路，便来到了西三长街的南首。

红药几近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

她这是窥破了甚么了不得的事？

有花、有树、有石、有月洞门，除房舍比旁处大了几圈外，倒也无甚出奇。

正思忖着，那中年寺人已然递过个小锦囊，上头还盖着一份公文，不大经心肠道：“这是你方法的东西，拿好了，跟杂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