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那夜[第2页/共2页]
那是他爹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字。
徐玠倒是吃了一惊,“啊”了一声,昂首望他。
一代豪雄,乌江断肠。
东平郡王惊诧,数息后,脸“腾”地红了。
徐玠内心凉了凉,暖茶落肚,亦成冰水。
徐玠有气有力地挥了挥手:“等会儿再说吧。”
“儿子当时候可就靠着您的赏钱度日呢。”徐玠似还怕他不信,解下腰间荷包儿放在案上,拿下巴点了点,一脸地嘲弄:“喏,这里头有几个大钱特别新,儿子一向没舍得花,现在还留着呢。”
好久以后,他才晓得那晚到底产生了甚么。
东平郡王实在难堪。
老葛便是葛福荣,乃是王府大管事,亦是郡王亲信。
那委实不是个吉利的名字。
说完了,谨慎地瞅一眼徐玠,又乍着嗓门儿喊:“再叫老葛去开库房,挑几件安排给洗砚斋送去。”
在那封王府飞鸽送来的急信上,只写了一个字:
跑。
这时候倒又聪明了。
徐玠内心伤了酸。
“那您还记不记得,畴前您每次从东角门偷跑出去的时候,都有个小厮给您开门儿,你也都会赏那小厮几个铜子儿的事儿?”徐玠不紧不慢地掸着袖口,语声也自散逸。
那还是在5、六年前,有一阵子他特别爱去芳满楼吃花酒,因怕朱氏不欢畅,便老是偷偷从东角门溜出去,也不知从第几次起,那东角门便多了个聪明小厮,嘴特别甜,人也机警,回回都能讨得赏,彼时他还嘀咕过,如何回回赶上的都是同一小我。
但是,若没有这个又笨又蠢的爹,当年,他怕也活不下来。
那封信,以及信上血红的、仿佛还在往下滴血的字,经年今后,在徐玠脑海里不竭地放大、放大、放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上气。
曾经尚算端方的笔迹,在那封信中却化身为将倾的大厦,每一勾挑、每一转折,都带着千钧重压下不堪支撑的颤抖。
“好,好。”东平郡王胖脸上尽是笑,停了一会儿,又奉迎隧道:“进宫的时候就穿新衣裳,你可别忘了啊。”
如何看,都不像个聪明人。
委实是当时候太穷,虽吃穿不愁,月钱却被管事妈妈捏得死死的,他底子捞不上手,只能行此下策。
不过,在名义上,他实在已经死了。
“以是说,您别说我没在您跟前,实在是我就在您跟前,您也不认得。”徐玠嘻嘻而笑。
东平郡王虚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恍忽记得是有这么档子事,便点头道:“啊,是啊,如何了?”
世人皆知东平郡王爱养鸟,却鲜有人晓得,他养得一手好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