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废殿[第2页/共2页]

她抚了抚裙摆，举眸四顾。

红菱闻言，下认识地摸了摸脸，不期然，心底里涌出了一股子怨气。

再吓人的人，也比鬼要好些。

红菱渐渐地走着，重视不令鞋底染上苔痕，待转出游廊，她又熟门熟路地穿过几重庭户，来到了后院。

嗯，已经不抖了。

那桥上的小宫女脸那般白，莫非亦是拿香粉抹的？

“你们尚寝局的屋子，这么不好住么？”他忍不住问。

总比“明白”好，没那么蠢里蠢气的。

心下怨怼着，红菱口中却小声隧道：“前几天下雨，早晨雨声吵人，奴婢就没如何睡好，怕面色太丢脸，就拿粉遮了遮，吓着何公公了，是奴婢的不是。”

可此际，面前的少女白脸青睐，与那烟波桥上的小宫女竟是像了七八分，真能把人给吓晕畴昔。

幸亏那不是鬼，而是人。

他抬手摸了摸本身的脚。

谁又能想到，桥面儿下俄然便冒出小我来，白脸黑眼圈儿，与那戏文里的白无常像了个活脱，吓得他几乎当场坐倒。

看那小宫女的服色，应是六局之人。

红菱身子朝后一缩，仿佛是要躲着他这声音似地，好一会儿后，方轻声问：“公公叫奴婢来，不知有何叮咛？”

清楚是极浅显的一张脸，笑起来时，却总像带着几分莫名的残暴，令人望而生畏。

廊庑盘曲，地上好些砖块都生了青苔，雕梁画栋亦变作朽木烂桩，一根根廊柱漆色剥落，暴露木头本来的色彩。

依门站了半晌，安定了一下有些短促的呼吸，红菱这才轻提裙角，悄步踏进抄手游廊。

在宫里这么些年，他就没见过那么像鬼的一张脸，没准儿鬼都比她都雅。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细若蚊蚋，身形亦瑟缩着，平素的慎重细心，此时尽皆不见。

思及此，陈长生便扶着膝盖点头。

这乍一看，他还觉得那女鬼……不是，是那小宫女从烟波桥跟过来了呢。

红菱抿了抿唇。

这也擦得太厚了吧，拿水和上一和，怕不能蒸上半屉馒头？

细瞧着，那小宫女的模样生得挺不错，偏一张死白死白的脸，真是可惜了那般精美的五官。

他到现在还在惊骇。

风有些大，冷冷地拂上身，吹得她掌中油伞轻响。

“小白”。

整整五息以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声音听着挺耳熟的。

他清楚记取，红菱生得非常清秀，他常常见了，那颗死寂了好久的心，便总要动上一动。

几近就在同一时候，昭馨门外某个衰颓的殿宇门前，红菱的青裙，正自掠过那道残损的门槛。

陈长生的嘴角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