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静夜（王者大地主万赏加更）[第2页/共2页]

因是隆冬，气候酷热，故此时屋中窗户半掩，门亦未曾关，时而一阵冷风拂来，却也爽然。

在六局一司，女史虽无品级在身，倒是公认最难缠、最费事的一群人，因她们一个个急着建功往上爬，一旦遇见有错的宫人，罚起来比谁都狠。

芳草气得直跳脚。

这是……风声？

的确没脸没皮。

因四下极静，这声音听来竟是格外清楚，窸窸窣窣地，似在穿衣，又似踱步。

二人仓促回到小库房，芳葵公然替她们将午餐都领来了，红药吃了饭，趁着歇午的当儿，方不足裕将此事细细回想了一遍。

是里屋的红菱起夜么？

不由自主地，红药的思路便滑了开去，想起了岭南小镇的夏夜。

那小镇地处偏僻，离着比来的县也有三四百里地，因四周皆是大山，又临着一面湖泊，物产倒是丰富，气候也非常恼人，夏时，亦有冷风微月，虽爽然处不及玉都城，然安闲萧洒，却犹胜之。

透过纹帐看出去，模糊可见窗外银色的月华，薄且轻透，绡纱也似。

那小监像没闻声芳草的痛斥，管自起了身，长胳膊长腿抻直了，这里拍拍、那边掸掸，偏不肯转头，亦无半字出口，就跟聋了似的。

只是一种感受罢了。

那小寺人身高腿长地，芳草却才十岁，身矮腿短，便追也追不上，只能提声痛骂：“我把你这……”

正因为揣着这两桩苦衷，是夜，红药便有些难以入眠。

屋中沉着，平常满处飞的蚊子，今晚也不知因着甚么，竟是偃旗息鼓。

别是鬼罢？

红药总感觉不大像。

芳草惊出半身的盗汗，暗道一声好险，不敢再担搁，上前扶起红药道：“我扶你，我们快走。”

蓦地，又是一阵风来，直吹得纹帐“窸窸窣窣”响个不断。

但是，那风清楚已然止息，窸窣之声却仍未停，反倒比方才更清楚，再细心些听，竟似还杂着极轻的脚步声。

这年深日久地，她白叟家记性又大，一时记不得也是有的，且这也委实不算甚么大事，不过被个小寺人撞了个跟头，便忘了也没甚么。

固然她也说不出个以是然来，但这感受却挥之不去。

此人好没事理！

若换作旁人，芳草还不至于这般大声，主如果此人穿戴件灰绿袍子，恰是宫中最末等小寺人的服色，她这才敢乍着胆量相骂。

若再在这里站下去，两边儿碰上了，没事也要变有事。

芳草一个没留意，几乎被他闪着，待站稳再看，那小监已在数丈开外。

红药心下不免怅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