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如期（咸客万赏加更）[第2页/共2页]

为防有人盗窃，小库房只凿了一扇小窗，又怕光芒太暗，是故屋中长年点着灯，那灯乃是青铜所制，嵌于四壁以内，外罩着两层水晶罩子，里头盛烛油的铜碗极大，添足了，能够亮上好几个月。

芳草来了。

芳草低头喝茶，并不睬她。

是芳草的声音！

面前是惯熟的家什安排，高高的木架一排又一排，直抵房梁，柜子与箱笼码放得整整齐齐。颇大的开间，却只开了一扇小窗，离地极高，仰首时，便只要方刚正正一块白亮，似是天光、又似云影。

这套帐幔计有八卷，面料皆为绡纱，分作红鲤戏莲、临水照花、圆荷滴露、清石修竹四莳花腔，每一幅皆是按着龙床尺寸做的，若摊开了，能铺满半幅空中。

现在思及后果，芳草不免生出几分怜悯，故此沉默不语。

许是见红药久久不该声，觉得她没闻声，遂出声提示。

故意去门边瞧一瞧，她却又怕露了行迹，只得强自捺住心境，将重视力放在活计上。

真是愈发不经事了，这慌手慌脚的弊端，也不知何时能改。

红药入迷地望着那一小片光影，精美的面庞拢在四壁投下的烛火中，时明时暗。

这是她宿世此时做的事，现在做来，如同梦中。

此等表情之下，那活计自是做不好的，好几次都将帐子卷歪了，只得打散重来。

“这我哪儿猜得出啊？”红药无法地笑起来，将茶碗捧去芳草手边，一应神情、语气、行动，皆很天然。

幸得天不幸见，她有个远亲正在皇城当差，不知如何传闻了此事，便托人帮手，将芳葵转去了专为宫里送人的人伢子那边，再经几番周折，这才将她弄进了宫。

红药下认识地往周遭看了看。

“红药姐姐，芳草来了。”芳葵的声声响了起来。

那主家鄙吝，只给了几个收敛钱，便将芳葵赶了出去。就那几个钱，连副薄棺都买不起，芳葵一咬牙，便将自个儿给卖了，拿着卖得的一两银子，替她娘办了丧事，余下的银子却被她爹抢去，又输了个精光。

芳草便将茶碗搁下，无精打采隧道：“于姑姑让我与姐姐同去启祥宫拿件东西呢。”

芳草却不说，只歪着脑袋笑：“姐姐你且猜一猜呢？若猜着了，今儿晚餐我替你领。”

合法此际，外头忽响起了一道脆嫩的声线：“红药姐姐在么？”

芳葵的娘，是活活饿死的。

红药心下正着紧，怕她俩吵个没完，忙见缝插针地问：“芳草，你寻我到底有甚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