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恭桶[第2页/共2页]

芳草素知她刻薄，眸子儿转了几转，忽地伸手一指红药的方向，笑嘻嘻地问：“姑姑每天都来瞧这个姐姐，莫不是想把姐姐调去我们那儿？”

她摇着头，神情无法，却也并未指责对方。

于寿竹闻言，当下板起了脸：“我都没嫌味儿大，你倒多嫌起来了。”

四月的气候，荼蘼尚还未开，隔院的墙头上，探出几丛浓翠，阳光筛过，金碧交叉，晃得人眼晕。

她一转头，便瞧见了一张皱起来的小脸。

她冲着恭桶弯了弯眸。

红药又管自续道：“你想啊，这恭桶但是每天都要用的东西，挨着皮、贴着肉，若不能弄得清清爽爽、香香喷喷地，人使着也不舒畅不是？”

反几次复、仔细心细地闻了几次后，她便将马桶搁在地上，也不将那手拭净，直接便去摸下巴，面上是深思的神情，自语道：“还是有一点味道，为甚么呢？莫非是因为我们这些下人吃的是粗些，以是味儿就特别大些？”

随便刷刷不就得了？

“那谁，把你那刷子借我使使可好？”红药掐着腰，看向右首的一个年约十四五的宫人。

这都甚么话？

话虽如此，语声却仍然暖和。

这东西也是能细闻的？

这但是关乎她后半辈子的大事，自是须得格外加把力才行。

红药接过谢了她一声，又笑问：“我叫红药，还没就教你贵姓大名呢。”

“姑姑，姑姑。”忽地，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从于寿竹身后探也来，悄悄拽了拽她的裙角。

两小我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谈着，一面忙活手中差事，并不晓得，就在大净房门外那株老槐树背后，一个上著茶青比甲、下系黛蓝宫裙、眉眼周正的女子，正悄悄地打量着她们。

这东西它本来味儿就大啊，和下人不下人的有甚么干系？

那厢红梅听得红药所言，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水沟边那一长溜的恭桶，当下便撤销了向对方学习的动机。

说话间，她已然刷洗结束，将竹刷还予红梅，再度将脑袋埋进桶中，连说话声都变得嗡声嗡气地。

那宫人生得粗手大脚地，团团一张圆脸，眼睛有点向前突，红药总觉她有几分面善。

如有那常在六局一司走动的，便会认出，这女子便是尚寝局的司设――于寿竹。

诸宫人再也忍不下去了，纷繁走避。

红梅“啊”了一声，面色益发迷惑：“但是，这东西它本来就有味儿啊。”

这小丫头本年刚满十岁，进宫才几个月，恰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又未曾染上那些坏弊端，况人又灵巧，于寿竹不免多疼她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