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第2页/共3页]
侯郎中这几日魂不守舍,睡前还吃点小酒,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中自有销魂之处, 只盼长夜不醒。醒后怀里空空,只余裤档湿湿,眼圈焦黄神采青灰。空落落了几日,前去烟花柳巷找弥补。
出行在外也没多少讲究,煮了净水汤饼,对于着裹腹。等得夜色四合,世人在马车中睡下。沈拓与施翎二人偷牵了马,二人并作一骑,快马加鞭回了桃溪。
沈拓带了差役制止生乱,有保长扒开世人,报有老牛将死,请命杀牛换钱,另买新牛犁地。沈拓请了兽医详看,确非作假,这才回了季蔚琇。季蔚琇应允下来,又掏钱买了牛,县衙高低都分了点肉。
沈拓将侯郎中的那些污烂事瞒了下来,以免脏了何栖的耳朵,生一场闷气。笑道:“曹二伯能画八仙,也画得福禄寿三星,还擅蝠纹,阿圆喜好,央二伯画个精美的来。”
训得蠢蠢欲动的施翎再不敢起歪念。
曹英耷拉着眉毛,点头三叹:“表弟弟妹不知,我苦啊!阿爹架子拿得比阿翁还大,与他端茶倒水、捶肩敲背,又抠了我好些私房换酒,又骂我愚顽不知变通,面皮都让他踩秃噜了几层,这才松了口应下。”又挤挤眼睛笑道,“表弟与弟妹既去,我便厚颜占些便宜。”
沈拓与曹英道:“我们出行,未曾担着事,也不焦急。入夜便休,逢店便宿,逢午便食,可好?”
何栖道:“到底是可贵的吃食。”斩块与扁尖一同封在酒坛中,不加一滴的水,只拿酒来煨炖,再用箬叶泥土封盖,埋进灶灰里。
也是巧,他们白日说灯,擦黑曹英提了个细巧的描红八菱灯来,吃过一盏茶,道:“表弟、弟妹,我却不是白奉迎的,有事相求呢。”
沈拓这才解了麻袋,将人拉出来,月夜下侯郎中青皮红肿没小我样。施翎取出藏在老槐树洞里的一捆麻绳,蜘蛛捆丝似得将他绑个密实,再与施翎合力将他挂在老槐伸到水面的粗枝上。
沈拓笑起来:“要吃牛肉倒也不是没有体例。”他看着何秀才道,“岳丈勿怪,我也只是说说,不可这些糟蹋事。向来老牛、病牛、伤牛报了官府便可宰杀,那些个闲帮便用心使坏,夜里将牛打残,再或者造些事端,装着偶然之过断了牛腿。户主没法,只得杀牛卖肉换钱。”
那侯郎中在柳巷宿了一夜,两眼浮肿,两脚打着飘,回牛家恰遇沈拓一行,立在河边柳下,痴痴望着马车,点头感喟失魂落魄,倒似本身心头所爱被恶棍子抢了去,只恨不能相逢未嫁之时。
沈拓与何栖见他低声央告,双双笑了起来。谈笑几句,又定了路程,曹英又道:“表弟少雇辆车,也省俭些银钱,安插了茵褥软垫,请亲家公与我同车,远路也舒坦些。”
牛二郎君肚里认同, 嘴上还要装假, 道:“你我居小,不好非议长辈。”
何栖也喜道:“还不知谁占谁的便宜呢?大郎不擅碎务,我也未曾当垆卖酒,少不得赖表伯指导。”
曹英一肚子买卖银货,哪管甚么通行便当,道:“也不知有甚么谋生可做。”看似忧?,倒是迟疑满志,辞了沈拓行动轻巧地归家了。
牛二郎自从晓得侯郎中获咎了沈拓,时不时揣摩他何时不利, 见他一白天收支竟然都是囫囵个, 还百思不得其解:明显是活太岁的脾气, 怎得转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