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第1页/共4页]
小沙弥只笑嘻嘻一抬下巴。
何栖行礼道:“小佛子天真烂漫,令人爱好,倒是我二人攀折了花枝,坏了寺中端方。”
一思此,沈拓整人都不对劲起来,手脚都无处安设。
何栖又想笑,生生忍了下来。
沈计仗着年纪小,倒是打量了几眼,又觉此举过分失礼,本身反倒害臊起来,躲在一边头都抬不起来,他模糊看到何家小娘子冲他笑了一下。
富户朱门拉了帷布自成一方六合,平头百姓倒是安闲,溪畔桃林玩耍赏景,一些擅追求的小贩,交与寺庙些银钱卖起生果茶饮来,连寄住在庙里的墨客都出来期盼偶遇美娇娘,做着成绩一段嘉话的白日梦。
“我不知你生得这般好模样。”沈拓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他并非君子。
二人相视一笑,一时倒靠近了几分。
“你师叔这般凶?”何栖一时也不知小沙弥说真说假,见他不过五六岁,虎头虎脑,坐在地上只差撒泼打滚,拿了本身的手帕为他擦脸。
“我先前退过一门亲。”沈拓道。
自此人间再无此美景,人间再无此丽色。
沈拓俄然福诚意灵,道:“……沈某家父早去,家中又无长辈,我待何公只要恭敬有加的。”
知客僧也熟谙何秀才,礼了声佛,笑起来:“何公多日将来,主持非常驰念。”
“我不……”小沙弥坐在地上,互蹬着两只脚,“师叔让我看着桃枝,谁知却被你们折了,晚间不给我饭吃还要打我,呜呜呜……”
沈拓将一只手背在背后,轻握成拳:“小娘子又怎会是无来之处之人,你客籍在遽州,现在则是何家之女,官府明细可查。若说不祥,我也好不到哪去,父去母嫁,也就比你多一个同胞兄弟。何公待小娘子视若己出,我母却抛子另嫁。”
一枝桃花横在水边,开着累累花朵,沈拓瞥见她鬓边的桃花簪,又见小沙弥在树下睡得正香,抬手将花枝折了下来,递与她。
何栖垂下双眸,长睫掩掉眸中的滑头:“是啊,再没阿爹待我这般好的。”
胖和尚虽胖,却非常矫捷,三两个躲开来,向沈拓和何栖一揖佛礼:“寺中小弟子恶劣,让二位施主意笑了,如有获咎之处,万瞥包涵。”
“胡说。”胖和尚假模假样地竖着眉毛,做出凶悍的模样,“你本日是不是又到哪躲懒去了?经念了没,功课做了没?有没有冒昧香客朱紫?”
“我略通些拳脚工夫,也识得字,只做不来文章。”沈拓又道。
胖和尚躬身又施了一礼,这才带了小沙弥拜别。
“你们攀折花枝是实,还说我哩!须买红果奉迎我。”小沙弥又斜眼,“现在哪个还拿花枝奉迎才子的。”
沈拓怔怔地看着劈面的美人,她身后的千倾桃林顿时失了色彩,沦为可有可无的背景。
何秀才一起对着沈拓旁敲侧击,心中早已情愿了一大半,秋色恰好,放缓了神采。
“我与你买下可好?”沈拓郝颜。
何栖听到小沙弥诘问:“师叔如何晓得阿谁女施主与呆头鹅功德将近,你别个看他们一男一女,就在那扯谈。幸许他们是兄妹呢?”
沈拓想了想,竹筒子倒豆:“沈某家中有一进宅院,虽不常补葺,还算宽广,通算起来也有□□间的屋子,除却我与二郎,另有一个朋友在家中寄住,他在客籍犯了事流落在此,明府赏识作了马快都头。先父活着时在城郊买了几亩山林,只都是平常树木,年份又小,做不得家具不值甚么银钱。我在县衙做事,一年能得个二三十两银子,有二郎读书抛费,我又是手上涣散的,没甚积储。”沈拓越说越汗颜,他手上不留钱,加上交游多为人仗义,要么布施了老友,要么喝酒破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