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第3页/共4页]

马四娘苦着脸，顿足抱怨：“你不知, 她不比你家老太太，短长归短长, 从年青起就是个明白的。我家那老不死, 便没活明白过, 年青时酸刻, 老得骨头都硬了，还要肇事。家中吃的陈米，她嫌没味，嚼得饭渣吐在桌案上。唉哟，哪来的银钱吃新米，她当家中藏着金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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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氏一把拦了他，笑道：“小郎读书人斯文，只是忒很多礼。你只说找伯娘何事？”

何栖长睫眨了几下，面上带着笑，只喝着宽煎叶茶不接她的话。

沈计道：“阿娘来家中，嫂嫂新嫁，怕是有所忽视，侄儿想着请伯娘家去帮衬描补一番。”

齐氏又拧动手帕：“大郎几时返来？”

这哪是寻帮衬的，清楚是搬救兵的。许氏立起了眉毛，心中实在气恼：真是没个消停，莫非过不得平静的日子？

“你既知本身没脸，便不要指手划脚惹人活力。”许氏喷齐氏一脸的唾沫星子，缓了口气，“你自安生生过你的日子，侄儿与侄媳的事，你一星也莫要沾，卖些好，也为自个留些退步。大郎不是薄情寡义的，你虽无情无义，伤透民气，他倒是个漂亮的。他日你如果遭了难，骨肉血亲，总有片瓦为你遮头挡风；你如果个蠢的，将那点情分给生生得折腾没了，他日坟前草比人高，连碗凉浆都无。”

齐氏推了何栖的手，坐那低泣，一副梨花带雨、弱不堪衣的模样。

齐氏见她软硬不吃，又气又恨又急，伏在桌案上哭了起来：“儿媳好硬的腰杆，我一个做婆母的，好话说尽，儿媳只不肯松口，半分脸面也不留。可见眼中间中无我。我是命苦之人，操累得半世的心，也不得一点的好。儿媳觉得家婆是好说话之人？她只觉得我偏拐了大郎与你，拿我当贼，归去免不了一场调皮。这让我如何做人？”

这边生, 何正法, 倒是头尾相顾。

齐氏只咬着嘴唇不吭气，许氏便知她没记进内心，嘲笑一声：“我也不过白搭一些口舌，你也不止大郎和小郎这一对儿郎，那头还生养着好后代，想必他日成人，让你住得大屋，睡得高床，盖着锦被，咽着珍羞呢。”

齐氏讷讷点了头，没了言语，半晌问：“儿媳在家中都做些甚么？”

何栖一言堵回了齐氏，齐氏哪肯甘心，问道：“小郎何时归家？我好些光阴没见他，可有清减？”

许氏却道：“我看小郎是个机警的，你家表弟一心送他读书，盼一个蟾宫折桂、光宗耀祖，现在看来讲不得有几分可为呢。”

许氏感喟道：“大娘也是艰巨。”

许氏道：“大娘也不过白说嘴, 却不是苛待的人。”

许氏也笑：“老的总不见死，好不轻易去了省出一口饭, 可不是要笑？本就大牵着小，小扯着大，多一个又添口嚼，可不是要忧愁？”

马四娘拍着腿：“还是曹家娘子明白人，可不如此？便如我家阿谁老虔婆, 忒得长命, 活个没完。她要咽了气, 我这眼泪再不费钱也舍不得掉上几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