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页/共4页]
何老秀才呵呵一笑,他年过半百,功名一事也早看淡,只笑:“读书亦可明理,明理方可修身,沈二郎稚龄儿童,理应读书识字,哪怕不为功名也不成断了学业。”
卢继一拈鼠须,揖礼阿谀:“何公是读书人,方有高见,平常百姓常日只为银钱所忧,哪管明不明理。”转脸看了眼一旁的何栖,又道,“且非论读书之事,沈二郎半大小子一个,一衣一食,一鞋一袜俱不能少。常言道:长嫂如母,二郎说不得要由长嫂筹划。”
卢继可贵见何秀才华成如许,揣测陈大师开口求亲时说了些不入耳的话,忙劝道:“理他们何为?不租与他们便不租与他们,倒不必为他们生这一场气。”
“倒是个侠义之人。”何栖浅笑夸奖。
何栖一惯低眉垂眼,黑鸦鸦的头发,梳了个垂鬟分肖髻,额发厚长,硬生生地挡了半边脸。
何老秀才又拧起眉头:“这又是为何?”
不稍半晌,何秀才应门迎客,见是卢继,笑倒:“你来得倒巧,阿圆刚与我炸了盘桃花鱼下酒。”何秀才口中的阿圆恰是何家小娘子何栖,奶名唤作阿圆。
何秀才瞪着卢继:“继兄还是说说阿谁沈大郎的环境。”
“阿爹这几日内心不舒坦,阿叔陪阿爹好好喝几杯。”何栖垂眸低笑,又回身出来整治下酒吃食。
卢继在铺子里包了包油果子和一包桃干,这才去拐进胡同拍门。
沈大郎听后勃然大怒,哪肯应下这等没事理的前提。心知赖家偶然婚事,这才乱撮要求,令贰心生退意。
卢继平常也未曾细细地看过她,这么经心一打量,内心倒有几分迷惑,先前只觉阿圆皮肤黑黄、样貌浅显,谁知眉眼五官形状竟非常秀致。本欲再看几眼,见何秀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模样,只得哈哈几声作罢。
何秀才本想回绝,但因卢继开口,倒也不好多说甚么。
“阿圆不必忙,我确切是用过饭才过来的。”卢继忙摆手。
何秀才哼了一声,越想越气,将酒杯重重置在桌上:“他家竟是没一个好人,描述粗鄙,满腹算计。”
卢继拎了卦旗出了酒坊,摇着铃儿边兜揽买卖边往二横街走去。何秀才赁出的商店就在面前不远处,位置好,铺面小,卖些针头线脑、箩筐刷子、糕饼点心、油酒糖醋等杂物,摆放随便,又杂又乱。
“这不好之处也有三。”卢继道,“一便是沈母,她虽别嫁,可血脉亲缘如何切割得断?沈父归天时,沈大郎不过十四岁,沈二郎将将五岁,宗子尚未成年,季子不过垂髫。沈母却能狠心卷了家中金饰宣称是自个的嫁奁嫁于东街的货郎,可见其心性凉薄暴虐。这沈母在李货郎将中糊口安稳倒也罢,如果生变,怕还是要来胶葛沈家二子。
“阿圆亦是为何公着想。”卢继道,“女儿一旦嫁人,便是别姓人家,又有多少婆家甘心儿媳为娘家过量操心劳力?回趟娘家也得家婆夫君点头答允,半点不由己身,阿圆也是是以不肯抛父嫁人。何公眼下安康,他日如有个万一呢?身边起居无人顾问,连递个动静都难,让阿圆如何放心。”
“他们兄弟殊为不易啊。”何老秀才感慨,“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理应相互搀扶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