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第2页/共4页]
不稍半晌,何秀才应门迎客,见是卢继,笑倒:“你来得倒巧,阿圆刚与我炸了盘桃花鱼下酒。”何秀才口中的阿圆恰是何家小娘子何栖,奶名唤作阿圆。
他是雷厉流行之人,婚姻结的两姓之好,既一方偶然,何必强求。只道两家婚事乃沈父活着所约,未曾互换过庚帖,先前所换信物也已丢失,显是两家无缘,婚约之事就此作罢,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何秀才本想回绝,但因卢继开口,倒也不好多说甚么。
“这不好之处也有三。”卢继道,“一便是沈母,她虽别嫁,可血脉亲缘如何切割得断?沈父归天时,沈大郎不过十四岁,沈二郎将将五岁,宗子尚未成年,季子不过垂髫。沈母却能狠心卷了家中金饰宣称是自个的嫁奁嫁于东街的货郎,可见其心性凉薄暴虐。这沈母在李货郎将中糊口安稳倒也罢,如果生变,怕还是要来胶葛沈家二子。
“阿圆亦是为何公着想。”卢继道,“女儿一旦嫁人,便是别姓人家,又有多少婆家甘心儿媳为娘家过量操心劳力?回趟娘家也得家婆夫君点头答允,半点不由己身,阿圆也是是以不肯抛父嫁人。何公眼下安康,他日如有个万一呢?身边起居无人顾问,连递个动静都难,让阿圆如何放心。”
“阿圆不必忙,我确切是用过饭才过来的。”卢继忙摆手。
卢继平常也未曾细细地看过她,这么经心一打量,内心倒有几分迷惑,先前只觉阿圆皮肤黑黄、样貌浅显,谁知眉眼五官形状竟非常秀致。本欲再看几眼,见何秀才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模样,只得哈哈几声作罢。
何秀才微一沉吟:“那继兄再说说不好之处。”
何老秀才呵呵一笑,他年过半百,功名一事也早看淡,只笑:“读书亦可明理,明理方可修身,沈二郎稚龄儿童,理应读书识字,哪怕不为功名也不成断了学业。”
二则是沈二郎,当初沈师爷令季子读书,只当能写能算,将来做个账房管事,糊口自有下落,取个大名还叫沈计。岂知沈二郎机灵好学,举一反三,沈师爷又惊又喜,心中生出一股豪气,策画着以二子的资质,将来蟾宫折桂、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也非有望之事。这执念平生至死也放不下,死前仍握着宗子的手,让他不要断了次子的学业,沈大郎岂有不该的?沈父去后,沈母又抛子另嫁,家中的出息,大半倒供了沈二郎读书。何公是读书人,自是深知读书不易啊,笔墨纸砚,束修册本,若学有所成,测验时差途川资能省俭得哪个?
卢继摸摸鼠须,沉呤半晌:“何公如果信得过卢某,不如卢某来保一桩媒。”
卢继拎了卦旗出了酒坊,摇着铃儿边兜揽买卖边往二横街走去。何秀才赁出的商店就在面前不远处,位置好,铺面小,卖些针头线脑、箩筐刷子、糕饼点心、油酒糖醋等杂物,摆放随便,又杂又乱。
卢继轻咳一声:“这个沈大郎良民一个,身高八尺,边幅堂堂,幼时爱耍枪弄棒,有身极俊的工夫。”见何秀才眉头舒展,忙又道,“何公不若听我把他好与不好之处与何公细说清楚?”
“那……何公感觉这卢某保的这庄媒可还……”卢继看着何老秀才,靠近抬高声音,“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