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百四十六章[第1页/共4页]
施翎笑道:“我知哥哥嫂嫂的情意, 恩公遭此祸事, 一入京, 如滴水入海, 我一介布衣, 无权无势无钱, 又哪得门路去寻恩公?也只押送途中, 寻隙插针能见上一面。”
何栖心感这话不吉,斥道:“快去快回,你承担中另有一包银子,虽是杯水车薪,州府有难,想必是用钱之时,略为解忧。”
昱王虽失势,钦差虽不平也不敢过于猖獗,发令在驿站多安息两日,他不敢对昱王请愿,只调侃州府道:“太守一州之首,又兼皇亲,不知忠君敬君,反倒滋长私心乱朝纲体统,大逆不道。莫非太守还心存侥悻,妄图苟活,好笑好笑。”
太守娣妇大喜,泣不成声:“弟妹谢大伯容让大恩,身故也得瞑目。”
芨州州府倚在囚车一侧,特长拍着了围杆,眼皮都不抬一下,嘴里唱着南边小调“一点斜晖近江水,春女挽了春篮回,鹅儿戏了稚童在柴扉,拄杖龙钟在屋前,是阿耶望女归~~”
他孤身一人尚且倦乏难当,何况押送囚车的钦差官吏,再有太守府中的管事家生,绑了两手走道更是苦不堪言,几个娇弱的侍女早支撑不住,一命已去了半条。
施翎拉着几次回顾的阿驹,心道:此番再无无退路,一不做二不休。杀一人是杀,杀二人是杀。提了短刀,将捆绑着的几役吏割喉宰杀。
乞儿掂掂手中碎银,拿眼兜着施翎,见他满面灰尘一身酸汗,倍加猜疑。
施翎扯团干草将庙中弃在一边的三脚香炉拿水洗净,摸了几只鸟蛋放在炉中拿火煮了,又拿草灰抹了脚底板一排水泡。
施翎见他固执,又拿水泼醒女眷小童,芨州州府急道:“义士好生大胆,人多声杂,轰动天差如何是好。”
在客店了饱睡了一晚,隔日藏匿那些看热烈的人群当中,州府家中男女长幼均被囚在车中,虽狼狈身上衣物却还洁净清爽,头脸也未曾有青肿淤紫,应是未曾遭到苛待吵架。
一旁太守娣妇哭叫道:“不不不,义士高义,救救我家季子,他岁不过三,呀呀学语,冲弱何辜,求义士救他生天,辜惜他幼弱岁小。”
州府夫人不忍,与钦差讨情,钦差嘲笑:“高低尊卑有别,她算得甚么?也配来坐只囚车?死在半道,拿席子卷了当场葬了便是。”
“哥哥嫂嫂谅解则个, 州府与我恩同再造,现在恩私有难,施翎不前去亲看一眼,与禽兽无异,心中不安。”斗笠草鞋快马, 施翎在院中与沈拓何栖道别。
何栖颤声道:“阿翎,芨州州府身陷争储当中, 一个不好, 便是倾族之灾,你单身前去, 于事无补, 家中有船来往禹京,不如等在家中密查细心了再作计算?”
施翎打发了乞儿,抬高斗笠,在路边挑子那买了碗馄饨裹腹,又假装他乡过客迷了道往太守府外检察,只见保卫森严,十步一岗,远近又埋暗哨,鸟雀难进。
芨州太守一揖深礼,对施翎道:“此番拖累义士,此生难以回报,只来生报还。恩公休再担搁,脱身拜别才是紧急。”
芨州太守柔声道:“阿悯,驹儿年十一,纵是逃得一时,又哪逃得通缉?不如我们一家人一处,免得孤傲,可好?”
温热喷溅得施翎等人满头满脸,小童失母大哭。施翎听得林中马蹄声,哈哈大笑:“好马儿,好马儿,公然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