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一百四十三章[第2页/共3页]

家中几番慌乱，何栖被关在屋中，与刚出炉的阿息一同吃了睡，睡了吃，这般小的幼儿也没甚兴趣，醒了哭，哭了吃，吃了睡，又便又溺。阿娣带过家中姊妹，做到手熟，洗换衣包轻巧敏捷，倒是何栖这个做阿娘的反而束手无措。

何栖抬眼看了看门口，心底正绝望，便见许氏抱着孩子转了返来，进门笑道：“侄媳将养得好，头胎可贵这般顺利，面色也不丢脸，竟另有些精力。”过来哈腰道，“生下还未曾入眼呢，见见我们乖乖小郎，睁了好一会眼睛，才睡畴昔，大手大脚，大后比他阿爹还强几分。”

许氏喜道：“这可又添一章丧事。”

沈拓如同吞了一两黄莲，眉愁脸苦，几能拧出苦汁来, 为莫非：“生得不大像你。”

何栖昏昏欲睡, 眼皮重得抬不起，强撑着吃了一碗放心汤, 欲要睡去, 又是不甘，与沈拓道：“我还未曾亲见孩儿，都不知生得像你还是像我。”

沈拓踌躇道：“都道芦菔催人老，多食生白发，不大吉？”

沈拓点头听叮咛。

骨中血，腹中肉，血脉相连不成言说，何栖心切，挣着身便要去接，沈拓忙伸手去扶将自家做了凭靠。何栖接过孩子，心境如入沸水，翻滚沉浮，又想笑又想哭，笑怀中贴身骨肉，哭公然生得不如人意，好似将泥和了水，随便捏了个模样出来，软塌塌，一碰就歪。

许氏忽笑道：“就怕婆母，洗三那日闹着要亲来送洗儿钱呢。”

沈拓连连摇手：“不不, 我们孩儿手脚俱全，结实得很, 不过生得丑。”把心一横, 道, “鱼泡眼尖尖嘴, 好似煮熟的虾子。”

曹大与许氏同来，他与了何秀才吃了一几杯酒，睡意添了醉意，早在何秀才屋中睡得鼾声如雷，被人抬去抹了脖都不晓得自家没了命。

卢娘子道：“昨日大郎与曹亲家说话，我听了一耳朵，说家中要置屋宅？”

何栖现在再忆昔日年代，竟有些记不大清，倒是商店后院那段风景还是历历在目，狭小小院，半院花草，夏季一截明晃晃的炙阳。只是，旧宅于她平常，于何秀才倒是不忍翻卷的旧篇，写满寸寸工夫过往。

何栖惊得睡意都飞了，抓着沈拓的手, 颤声道：“莫非我们孩儿有疾？”

许氏虽有倦色，听了这话却更加欢畅，道：“大郎这话温了耳朵，说到了内内心。”边说边走，“你阿娘那送个信去。”

何栖拉她手道：“卢姨常在身边教我。”

卢娘子面上带出笑来，嘴上道：“有商有量才做得好伉俪呢，生得两脚一步迈一步才走得道，不然，生拐得进了沟。”内心却知此事十之八九准了。

沈拓大笑：“真是再巧不过，昨日去买鲜羊，恰好撞着王牙郎，与说了几句。他听罢，竟也说不如买了何家旧宅，只屋主含混，还没准信。我本想着那边端的定下要卖，再与阿圆商讨。”

许氏强摁她躺下道：“侄媳不知，年翻年的，增了岁也添了择席的弊端，我们两家才多少的脚程？再者，我也回家与你姑祖母报个喜信，昨晚闹了动静，少不得有脚长舌尖在婆母面前卖了好，我起初奉告一声，也免得她挂记。”

沈拓便道：“正筹算与大伯父商讨，别的置买屋宅，两进三进都还使得，只心中没个成算，拿不得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