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1页/共3页]
这管玉箫,通体碧绿,温和津润,以濮阳见惯了好物的目光,都要赞一声好。
晋王尽是妒忌地看着天子喜动色彩,偏生还得粉饰,不敢表示出来,又装出欢畅的模样,力求假装毫不知张道之已向天子告了他的状,又极喜濮阳出险的模样。
此时的藩王,手中都有兵,在各自封地虎踞龙盘,朝廷有雄师,对于一个是不难,但若这些宗藩一起起兵呢?谁能制得住?世家强大已是皇族亲信之患,新帝即位,该安抚宗藩,使其冲突指向世家,而不是萧家内部争斗。
卫秀略一蹙眉,她直觉不好,却又想不出究竟那里出了岔子,仿佛有甚么脱于节制之事呈现。
终究,她有力地摆手,低声叹道,“就是她了。”
她躺在榻上,不知是夜间天寒,还是旁的,伤口又疼了起来,明日便要回京,却在这当口发明了如许一件大事。
一男一女二仆,并未对她的话有任何迷惑,也无半点质疑,寂静地侍立在旁。而卫秀,看着铜制的烛台上那一点如星火般的烛火,出起神来。
那是她上一世见的最后一幕。
卫秀也没问她为何入迷,只道:“殿下神采不大好,还是多加安息为好。”
父皇已经信了张道之之言,乃至连解释都不肯让他解释。可他却并未措置他,这是甚么意义?是留待七娘返来,再狠狠惩办么?
晋王心头一松,随即更觉不安,但他不敢问,深深行了一礼,便恭敬退下,刚走到殿门处,便听身后天子道:“传诏,解赵王禁令,上朝参政,一如既往。”
与此同时,晋王已入宫,将濮阳手书上呈天子,天子见手书,细细辨认笔迹,大喜过望,当即调派五百禁军前去邙山,迎公主回宫。
濮阳思惟活泼,她当即想到,卫秀真正帮手之人并非萧德文!
“殿下?”卫秀唤道。
那也是一个春日,萧德文继位不久,诸王在朝,辈分都比他大,干预朝政,常以叔王之尊逼迫他下诏。萧德文深觉得忌,问策卫秀,卫秀言,遣诸王出镇,便可解面前之困。濮阳闻此大惊,让那些宗藩离京,无异于纵虎归山,来日想再对于,便难了。
萧德文眼下不过八岁,甚么都做不成,濮阳必定卫秀并未被他招揽,可那背后之人呢?是否已获得卫秀?如果卫秀另有尽忠之人,可还会随她走?
这不是甚么难明之题,为君者,若无人蒙蔽,多数会如此,以后,若少主有才气,便做得深切一些,将大权尽数收拢,若少主平淡,也能极力维系局面,混一个安稳。
他惶然不安,已想好了如何应对天子查问,只等天子来诘责,谁料,天子喜过以后,色彩冷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卫秀说她对箫略通一二,实在,只是谦词罢了。濮阳晓得,她的箫,和刘恒的琴一样好,只是外人不知。
若说要从乱政中得利,莫非是她那几位叔父?欲由此窃得皇位?
不过,提及来,她倒是从中得利了。她临死前,令长史送去赵地的手书,恰是欲借诸王之手为她复仇。
现在还没获得卫秀,濮阳就已对她珍惜不已,待获得今后,还如何肯放她返来?濮阳微微一笑,避重就轻道:“先生到当时还想返来,定是我德行不敷的原因,更需先生不时提点,先生怎忍离我而去?”
卫秀低头看了看,笑道:“称不上擅,只略通一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