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1页/共3页]
濮阳想了想,笑道:“那些名流不是狷介自大,自夸周臣?就让他们入朝为官。”
“小打小闹罢了,总要经那么几场,他们才肯断念的。”天子冷冷道。他说罢,便将那道摊在御案上的奏疏拿起来,递给濮阳,令她看:“这还是六郎发明的端倪,你看看。”
那一年,实在刀光剑影不断,赵王败,禁于府邸,满朝皆觉得晋王终要得偿所愿,谁料竟出了那等事。
“卫先生方二十一岁,魏代周兴时,她才四岁,哪晓得甚么前朝。”濮阳笑着说,“若她也是陈渡那样自命不凡的名流,儿早与她切割洁净,如何还会再去看她?”
可谁知,竟是晋王嫁祸?那财主家并未死绝,留了一次子,被忠心家仆藏了起来,又被仓促赶来的世叔收留,偷偷藏了起来,两年后,他寻到了一个机遇,通过一名御史,将喊冤的血书呈上了御案。
周室气数已尽,早没了权势,汝南王就算在京,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天子的监督当中,掀不起甚么风波来。何况萧懿即位后,政治腐败,与民歇息,百姓过惯了好日子,早不记得前朝了。
濮阳在那奏疏上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返来,听天子这么说,心知恐怕是那几位仍旧自称是“周之贞士”的名流惹得天子不快了。
天子表情不错,见濮阳,亦是满面笑意:“去过了?那位姓卫的隐士可好?”
让这些周室最忠贞的名流,来为新朝歌功颂德,这便是新朝德政的证明,
天子听罢,抚掌道:“大善!”
比方荆王与晋王这一对兄弟。在濮阳影象中,荆王为晋王鞍前马后,从未听闻有分歧。濮阳犹记得当年荆王为晋王顶罪的事。
濮阳至今仍记得陛下气愤扭曲的面孔,他一贯矍铄的身形突然弯了下去,绝望、愤怒、悔恨,说不清究竟是甚么,抑或是异化了人间统统的痛苦情感。
“闲云野鹤,清闲安闲,那倒是好,只是,你可听过他提及前朝?”天子问道,神采间,并不那么镇静。
说来讲去,还是民气。有那几人在,有汝南王活着,就免不了民气浮动。天子何尝不知,他问:“你觉得,当如何?”
提及那事,倒是晋王本身不修德行种下的祸端。早两年之时,赵王外出游猎,看上了一美人,那美人是一户财主家的妾室,赵王为夺人美妾,将那家郎主打成了重伤,掳了美人就走了。成果这事不知如何叫晋王晓得,不久又听闻那美妾誓死不从,竟殉节了。晋王便干脆将事情闹大,派人杀了那财主百口,再留下点证据,说是赵王恼羞成怒所杀。有赵王前头罪过,灭人满门也真像是他会做的事。赵王大受怒斥,幸而证据存了些疑点,天子将他部下一众虎伥拔了洁净,便揭了畴昔,算是保了一保儿子。
濮阳就站在宣德殿外,将当年那一波接一波的事回想了一番。原是去寻晋王与荆王兄弟情深的证明,为本身打打气的,成果,忆起了先生从无败绩的光辉汗青,反倒越想越没底气起来。
濮阳一想:“灭了这几名将官倒不难,只是,治本不治本。”
把朝政,乃至事关国运的朝政,拿来与濮阳讲,天子没有一点避讳。这便是身为公主的可悲,也是身为公主的上风了。一来,天子信赖濮阳,这几近是从濮阳小时候起,就根深蒂固的风俗;二来,公主能做甚么?夺皇位么?古来也不是没有失势的公主,可再如何失势,也得倚仗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