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第1页/共3页]
公主一年都一定来一次,此番驾临,别院中诸人天然打起十二分精力来服侍。估摸着时候置备酒宴,为公主与先生洗尘。
中午前来的,一向磨到晚膳后,也不知这位殿下何来的耐烦。
彼时正过午,卫秀坐在堂上,听濮阳喜滋滋道:“别院已备好,我们此时解缆,到时恰入夜,正可修整一晚,待明日夙起,踏雪观梅,再煮一壶美酒来扫兴,岂不乐哉?”
有肉,天然少不得酒。酒是卫秀带来的,她亲手所酿,这时便令人烫了,与公主扫兴。濮阳端着酒杯,杯中物清如白水,酒香纯冽,微微饮上一口,便冲的人一个激灵,脑海腐败,再一口,暖意自腹中起,伸展至满身。
濮阳轻笑,深深看她一眼:“酒岂能醉人。”
可纵是如此,她也只看了一眼罢了,一眼以后,便落空了兴趣,更遑论再看第二眼。
严焕双手接过,草草扫了一眼,纸上所书有十数人之多,便稍显踌躇道:“公主毕竟是女流,他们一定承情,只怕辛苦荐他们入朝,到头来都忘了如何失势的,与公主没甚么好处。”
过了两日,濮阳便兴趣冲冲地来请卫秀往西山去。
朴素君子,美如冠玉。
严焕排闼而入,走到案前禀道:“荆王归去。”
公主方才草创,尚未立名,这月余来投文自荐的,多是些沽名钓誉之辈,当不得大用。卫秀不能袖手旁观,还是得助公主一把。
卫秀怔在原地,直到公主罗衣飘颻,行动生辉,消逝在黑夜当中,方拧眉深思,殿下方才是何意?
军中想要大用,必有战事,现在大魏边疆安宁,未听闻有甚么大仗要打,如何建功?严焕却无涓滴思疑,郎君言之必中,从无失误。
她说罢,又接着抽出一张纸,持续提笔写了起来。
在竹简上落下最后一笔,卫秀搁笔,抬起竹简来在火盆上烤了烤,口中则漫不经心道:“他既这般好,又怎会帮手晋王这很多年?”
濮阳面色绯红,似是微醺,她与卫秀同业,至后院别离。卫秀终是担忧,体贴道:“不如令人调一盏解酒茶来与殿下饮下。”
严焕也是不解:“确切如此,荆王何必屈居于人下?”
她揉了揉额角:“我为公主多运营就是。这几人都是清正道义之辈,做不来那等忘恩负义之事,你尽管去。”把人弄来,前面就看公主的手腕了。
卫秀何尝不知:“确切是难,可我也别无挑选了。”依她的目光,诸王虽是男人,还不如公主呢,原想再等几年看看皇孙当中许有可堪搀扶之人,谁知救了重伤倒地的公主,也算是天意了。
谁知濮阳倒是瞬息展颜,看着她:“好。”
濮阳不乐,她非好杯之人,可上回清楚说好的。濮阳冷静无语,只看着卫秀,一双美目控告她言而无信。
山中阴冷,夜间更是冷风呼呼,卫秀打了个寒噤,才发觉本身竟是在此处待了好久。她拢了拢衣衿,令阿蓉推她回房。
竹简上的笔迹烤干,卫秀将它谨慎卷起,堆到一旁:“有些人就是如此,只可为相,不能为君,只擅帮手人罢了。”
卫秀受不住控告,便道:“我亲手为殿下烹香茗如何?”诡计以此赔偿她,心中则想好了,如果公主再不肯,她也只好破律了。
卫秀搁箸:“小事罢了。殿下觉得这酒如何?”
濮阳毕竟是不能即位,亦不能入朝的公主,现在有诸王在朝,有志建功之辈,多往诸王门下效力,能想到濮阳的人确切未几。也怕他们只将公主府做一踏板,用过便丢了,到头来忘了是如何谋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