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页/共3页]
门外是阿蓉:“郎君,公主来了。”
这很合濮阳的情意,她迟早也会有开府的一日,根柢在,将来也不必搬家或重修。因此,府中有很多处所,是保持了原样的。
濮阳笑道:“不错,此处是前大将军徐鸾之府。你可知徐鸾?”
卫秀道:“这是当年的大案,殿下现在出门去问,多数都能说上一点。我虽在山中,也不至于两耳不闻窗外事。”
兄长冲出树林,那些豺狼般追兵很快围了上来,他拔剑对阵,且战且跑,她透过枝丫的间隙,看到火光挪动,听到嘶吼惨叫。兄长的技艺很好,但是他没有逃出多远,便死于乱刀之下。
濮阳坐在堂上,一身宫装,长裙广袖,云鬓凤钗,见她来,便站起家迎了迎,卫秀弯身施礼:“见过殿下。”
濮阳不动声色地察看她的神采,见没有任何不当,内心仿佛放下了甚么,放心很多,她笑容软软的,目光也温和:“只是这里究竟前人所植,先生如有不喜好的,我令人来改。”
卫秀道:“昨日入门经前院,只见各处井然,房舍浩繁,并不像是公主府的仪制,可见是本来便在的。能有这般规制,当属三公三司之列。”三公三司皆有开府之权。
“那就好。”濮阳也没再多问,但是疑虑却越来越重,究竟是择床,还是想起了甚么旧事?
话音刚落,他便堕入杀阵。
卫秀一夜未得好眠。也许是重返故地,儿时的影象便出现上来。那些封存的旧事,不敢触碰的伤口,在梦中血淋淋的,全数扯开。
卫秀语气很漂渺:“这府中有枫林?”
濮阳说罢,望着卫秀,故作难堪地叹了口气:“谋逆大罪,又才畴昔三年,谁知阿爹是否还记在心上,我不肯淌这趟浑水,只是听他们苦苦要求,也实在不忍心。”
声音稳稳的,语气如一贯云淡风轻。
卫秀想了想,点头:“也好。”
她们用过早膳,濮阳站起家,走到门边,春季的暖阳挥洒下来,照在庭前的石板路上,西风起,吹动枝叶,熬不住的叶子便被卷走,化作春泥。
卫秀若真是自掖庭叛逃,必是受阖家女眷之助,可见她在府中备受宠嬖,这座泰园也定承载她诸多儿时兴趣。没有人能在经历存亡分袂后重游故地,还能波澜不惊。
婢女们将早膳奉上,清粥,小菜,很清爽,也很家常。
卫秀扣了下扶手,身子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禁止住了,正色道:“请殿下稍候,回屋再详细言之。”
卫秀皱了下眉,温声道:“请公主稍候。”
杀了大将军之子,那些追兵走了,他们背后的人放心了。她的脸上都是泪水,终究能够放声大哭了,可她却哭不出来,悲哀的哭声在心中回荡,却如何都哭不出来。她的双腿被刀砍伤,她对峙着奔出草丛,路上的枯枝无数次将她绊倒,可她感受不到疼,在满地尸身中找到了兄长。
她体味得非常清楚。
“恰是。”濮阳谛视卫秀举止容色每一丝的窜改。
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大臣受拜大将军之位,便有开府之权,具有本身的幕府。这座府邸原是按此规格来的,前院建衙,各处幕僚办公之所皆完整,后院方是居住之所。
不一会儿,卫秀便出来了。
“宫中要放一些宫人出来,又逢皇太后谭祭,圣上欲为皇太后积善,犯官家眷亦在所赦之列,只是名额未几,故而,徐氏有几家未受涉及的姻亲,便求上门来了。”前半句是真,至于徐氏姻亲求上门,便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