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猴[第1页/共4页]
卓昭节正要起家,游炬俄然转过甚来,道:“先等一等。”就让身边小厮和明吉一起上去,过了半晌两人下来禀告,说上面一层公然没有人的,朱娘子晓得大户人家对小娘的保重,见不信她的话也不恼,只笑着道:“郎君、娘子存候心,要去二层必得走这舱里,外头都没法上去的。”
看了一会,就见两只小猴靠着舱门处避雨,都捧着半块芙蓉糕吃着――本来那小猴倒是不肯吃独食――芙蓉糕也不大,小猴吃完,吱吱又叫了几声,敏捷沿着船舱爬上来,一起站在雕栏上作揖――卓昭节转嗔为喜,低头翻着明吉的荷包,正揣摩着再给它们一块点心还是两块……
朱娘子也不争这个风头,递给她就下去了。
腥膻的气味在烟雨里满盈,卓昭节神采发白的按着雕栏,捏着点心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舱外先是吹起一阵异域风情的笛声,滑稽活泼,这风景跟出去的人已经搭了四张计划,摞得已经比游煊高了,那彩衣少年先上去,在案上打了一套拳,底下再抛过一案,他自行堆上,这中间世人都屏息凝神,毕竟此地是船上,固然青草湖今儿个风平浪静,但船行之际总有点摇摆的,何况这彩衣少年本来就站在了第四张计划上,现在本身要加第五案,本身也要从第四张计划上移到第五张计划上去,一个不谨慎就是案倒人跌,砸场子的了局。
“婢子也感觉被她一比人都笨了。”明合笑着走到卓昭节身边,与明吉一起服侍着她解了衣裙,绞起帕子擦了几处洇到扶芳饮的处所,又将带来的两套衣裙让卓昭节选。
如此又逗了小猴一回,先前的伎人演出完了退下去,换了一串人出去,打头一个彩衣劲装的少年郎,皮肤微黑,双眼有神,前面跟着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小童,普通穿了彩衣,眉心点着一点朱砂,两颊敷了胭脂,也不晓得是男是女,看着很机警的模样,再前面的人则都抬了木案,出去后先给游炬等人见了礼,那少年就道要演出安眠五案【注1】,这所谓的安眠五案实在是一种椅术,从一案瓜代叠上去,人立于叠案上作各种或惊险或美好之姿,既然出去的有两个彩衣,想来他们不但要叠案,还要叠人了,游灿最爱看这个,闻言连点心也不吃了,坐直了身子专注的等着。
那门只要一半,上半面也是竹帘,卓昭节看了下竹帘甚密,外头是看不见内里的,就放下心来,不想她才脱了外衫,楼梯上又响了起来,明合不待叮咛,忙拦到楼梯口喝问:“谁?”
“就到上面换身衣裳,也这么大动兵戈?”卓昭节抿了抿嘴,让明合、明吉拿上衣裙,一起上了楼。
那道黑影抓了躲得慢了一步的小猴,竟然也不飞远,回旋了下,就落到了不远处的一根桅杆上,这时候才看清竟是一只高近两尺、羽毛黑亮的猎隼!这猎隼极其放肆,一落到桅杆上,看都没看底下呼喝摈除、试图让它丢下小猴的人群,直接一口啄在了那小猴脑袋上【注2】――猴脑猴浆顿时喷溅而出!猎隼津津有味的当着百梨园子人的面享用起来……
“娘子,可要热水么?”楼梯上倒是朱娘子,端了个水盆,笑着道,“奴家方才留意到娘子衣上翻的是饮子,怕是娘子手臂上也沾了饮子的,莫如擦几把舒畅。”
“那多谢你了。”明合见她机警,不觉抿嘴一笑,上去接过,“我拿给女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