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 111 章[第2页/共6页]

统统已是必定。

血敏捷地染红了他的衣裳，渐渐流到了地上。

那是他的血的味道。

“但是阿姊，他不像是好人，真的好不幸……”

她惊怒万分，厉声叱道，正要奔向李穆，看到门外又出去了两个男人。

“锵”的一声，李穆掷剑在地。

“来人――”

甲兵们面如土色。

很多年前，京口有个自北方流亡而来的流民少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为了给病重的母亲看病，走投无路之下，以三十钱供差遣一年的代价，投身到本地一户张姓豪强的庄园去做僮仆，每天天不亮就起家，干着各种脏活累活。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上前问究竟。

也不知是哪个起了头，转眼之间，抢先恐后，奔出了屋。

高洛神终究回过了神。

兵士们惊骇地看着他，渐渐地后退。

再次展开眼眸之时，他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而阴沉，隐着一种深深的，受伤般的痛苦和绝望。

少年竭力抬起脖颈，看向火线那辆牛车方才拜别的方向。

到处是血。空荡荡的屋里，只剩地上几具横七竖八的尸身。

饮毕，他放下杯盏，朝她粲然一笑。端倪英毅，神采奕奕。

这二十多年来，她确切被父兄家人庇护得极好。

李穆一个反手，拔出了插在后背的那柄染满本身鲜血的剑，一双血眸，鹰顾狼视，扫向四周残剩兵士。

就在这时，风中传来一阵动听的铜铃之声。

高洛神惊呆了。

鲜血沿着剑刃，一滴一滴地从剑尖上溅落。

她的鼻息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刁奴们游移不决之时，车厢中传出一道少女的冰冷声音：“你们是张家之人？我阿叔在建康时，也有所耳闻。传闻你们张家和京口官员勾搭，借朝廷之名，暗里增税，那些交不起的北归百姓，便叫你们圈走朝廷发放安设的地步。不但如此，连人也被迫卖作你张家庄园的僮仆！张家从中红利几分，朝廷便丧失几分！我本还不信，本日看来，事情竟是失实！京口本是朝廷安设北归流民的重镇，你张家不想着为朝廷分忧解难便罢了，竟还趁机从中渔利，压迫我大虞北归子民！再不放人归家，可知结果？”

母亲不该遭到如此的热诚。

她尚未说完话，一声惨呼，一柄利剑从她后背贯胸而出，人便倒在门槛之上。

但是他们面对的这个敌手，倒是曾经数次统领大虞军队北上挞伐，令百万胡虏亦闻之色变的阿谁南朝战神。

一道猩红的血水，从他眼睛里顺着面庞蜿蜒流淌而下，染得他目光也仿佛变成了赤色，那赤色的阴鸷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定定不动。

两人便如此，望着对方。

另个听起来年事较大的少女话声，接着传来。

“大司马，不好了――”

高洛神渐渐低头，对上了地上李穆的两道目光。

少女年事应当不大，声音却带了一种严肃之感。

太康帝在避祸路上临终之前，他和李穆同被指为辅政。李穆把握大权后，萧道承被迫逢迎。彻夜李穆迎娶高洛神，萧道承天然是座上宾。

他睁眸，转脸，亦望向她。

“郎君……你怎的了……但是那里不适？”

四周仿佛死普通的沉寂，只剩他前胸后背鲜血滴答滴答坠地收回的轻微响声。

一望便知，这应是哪家朱门仆人出行路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