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梦魇[第2页/共2页]

衣裳被拽了个趔趄，她木木的低头去看仰开端来的小女人，闻声她说：“娘亲，你别怕，外公外婆把我照顾的可好啦，我一点儿也不痛。另有娘舅们陪我玩......娘亲，我带你一起去吧......”

“娘亲，快来呀。”

她毛骨悚然，只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退后两步惊骇的抱住了头。

“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彭凌薇感喟一声拽住了彭采臣要伸出去的手：“之前那么多事都做了，卫玠死了，卫夫人死了，你手上沾的她家的血，都能汇成一条河了，现在来做这个作态做甚么？死了这一个，再弄死她，还怕没人再给你生？”

她眼里渐渐漫起水雾，眼泪一滴一滴的溢出眼眶。

一念至此，赶紧又探身喊李嬷嬷，是她这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这个时候，她应当在的。

唯有她，自始至终活在彭采臣的谎话里，笨拙至极心安理得的活了下来，眼看着彭采臣一步步登上青云梯，成了驸马，成了驸马都尉，领实职。

卫安然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终究记起来了。

卫安至今还记得她母亲是如何死的，豫章城破，她先把弟妹推落城墙，然后本身也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卫安的脚步僵住，脑海里闪现一个极熟谙又极漂渺的画面-----一个浑身青紫的小婴儿眼睛紧闭，嘴唇青紫的被泡在了澡盆里，没有半点生息。

卫安视野飘忽，恍忽闻声彭凌薇还在喋喋不休：“何况现在她阿谁漏网之鱼的义兄带头举起反旗造反，说是要给卫家四房正名给卫家报仇，圣上只怕气的要吐血......你可别犯胡涂......”

上书陈情回嘴的折子全数如同石沉大海，卫阳清守着豫章城扛住了临江王的围攻，却死在了他一心保护的朝廷手里。

不过快了，她开端数日子。她要让这座公主府的人都给卫家陪葬，都给她的亲人陪葬。

被千军万马踩成了烂泥。

卫安然想起来了。

“别去！”小女人扯住她的衣裳，仰着脸看她，眼里满是惊骇和不忍。

临江王兵临城下，卫阳清亲身上阵，死在了鄱阳湖上。

可她还没走出一步，小女人已经跑过来挡在她跟前：“不要去了，我死的模样欠都雅，会吓着你。”

她熬油似地咬着牙活了下来，每天沉浸在一个又一个的恶梦里，过的昏昏沉沉，却又残暴的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