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除夕[第2页/共3页]

顾瑾之的眼泪蓦地跟断了线的珠子，落得更加短长。

大夫人就笑：“恰是这话。”

顾延臻又亲身送了顾瑾之到她的院子。

老爷子跟着吃了饭。

“我……我不入传人族谱。”顾瑾之拭了泪，表情好半晌才停歇下来，对老爷子道，“您教我的，我将来数息交给煊哥儿，让他担当您的衣钵。”

“祖父，我行吗？”顾瑾之道，“煊哥儿年纪已经大了，何不让他跟着您学，我在一旁帮着记，将来好提点他……”

“家里也有事……”宋盼儿笑道，“我又不是飞了，今后用饭的日子还少？”

老爷子又是笑，让她别哭：“这生老病死，谁也逃不过。将来你也会去，你的儿孙也去会，只是谁先走谁后走。为了这个悲伤，就太不值得了。”

“吃了晚餐。”大夫人拉着宋盼儿的手不放，“我也不虚留你们，早晨早点开席，吃了再归去，也不迟误。我晓得你们明日也要进宫朝贺的……”

用黄口袋装了，上面有“皇恩永锡”和“礼部祠祭司”的字样。

饭毕，这边府里搭了戏台，世人听戏。

以是她晓得，老爷子没有骗她，他将近去了。

老爷子反而笑了：“哭甚么呢？祖父也不是过了今晚就去。另有一年的风景呢，你要用心。家学传男不传女，到了我手里，就对不住祖宗了。”

顾延臻也哈欠连连。

顾瑾之就道：“我陪着祖父归去……”

最后，她跟着老爷子回了家。

这是每年的定规。

老爷子回身，看了眼儿孙，倏然感觉家里的人很少。

每年到了年三十，朝廷就要给京里的功劳贵族和各级官员，发一笔银子，用在宗祠的祭奠上。

就是说，顾家三个房头，都有春祭恩赏。

下午的时候，秦申四来拜年了。

可顾瑾之即将不是顾家的人……

煊哥儿和琇哥儿早躲到正院的暖阁里去睡了。

等老爷子到来，大师就去了宗祠祭祖。

她又哭了。

顾瑾之也早夙起来了，受丫环婆子们的礼，给她们散了红包。

对不起这一更晚了。

中午宫里赐宴，吃了饭又去老宅那边祭祖，而后才回家。

顾瑾之沉默走着。

祭奠毕，正院摆了午餐。

顾瑾之如果传了下来，将来顾氏族谱也难记录她。

顾延臻用力往她脸上瞧。

老爷子就要先归去。

他想用顾瑾之做个过渡。

顾延臻先去正院看了小十和小十一，才来外院老爷子的小书房，和老爷子说话：“我们也在前头搭台戏，梨园早上就预备下了，您也跟着我们去热烈热烈…...”然后看到顾瑾之眼睛红红的，顾延臻讶然，“瑾姐儿哭了？”

顾延臻和宋盼儿得了爵位，大年月朔，要进宫朝贺，早上五更就要起来，的确分歧适闹得太晚。

夙起顾延臻去问，他就说：“你们先畴昔。那边还要筹办一上午。等差不离筹办安妥，再叫人来请我。”

顾延臻请不动，就回了正院。

她们俩跟在三奶奶夏氏身后，传茶水。

顾瑾之说不消，顾延臻道：“夜深里，陪着你的又都是丫环婆子，镇不住，轻易撞了神。爹爹陪着你走一段路……”

这是老爷子第一次跟顾瑾之正式说传衣钵的话。

二夫人隐晦不明的脸，倏然就光辉起来。她笑着也上前，看了几眼，对大夫人道：“我们家也不缺这些银子祭奠，可到底是皇上恩赏，情分分歧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