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捉虫）[第3页/共3页]

春季一大夙起来风凉得入骨，陆良在家里吃过，带了壶水和几个馒头推着平车去地里。太阳才露了半张脸出来，撒活着间的光芒没有半点暖意，陆良哈腰将一小方豆子抓在手里，镰刀快速落下眨眼间只剩根/部还留在地里，这把镰刀跟了他很多年，用的顺手了没过量久就割完一块。即便是他再能忍，还是会感觉腰酸背痛，只能不断地变更姿式，要不蹲着要不坐在地上歇一歇，忙了好一阵子才见人们陆连续续地出来了，此中另有他的大哥和大嫂。

陆良近得能看清她脸上细细的绒毛，亮得会说话的眼睛里不再有他，像避蛇蝎般看向旁处，他在她耳畔低笑一声，炽热地呼吸喷在她耳垂上烧起一层红霞：“你怕我？花月，就算你忘了我也不能怕我，当初是你……”招惹我的，这四个字他俄然说不下去，直起腰看着前面模糊而现的山转了话：“不管你是不是真要订婚，归去推了，不但刘洪涛，其别人也不可。要摘这个吗？倒是能吃，旁的东西不要乱吃。”

陆良可贵急红了眼，沉声说道：“今后自有儿媳妇陪你说闲话唠嗑，留她一个外人做甚么？我不乐意为个外人让自家人不痛快。”

却说陆良到了山上的时候另有些冷，密密匝匝地树叶遮挡了大片光，不时有鸟扑棱着翅膀飞向空中，他倚靠在树上，双眼看着空中，用土黄色发带绑起来的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时候流走，太阳从东转向正中天，又转到西，金黄的光终究铺洒在他身上，他坐在地上，一条腿曲折，一条伸展开，他俊美的脸度了一层淡黄光晕，看似柔情万千，让人错不开眼。只听他低低一笑，都雅狭长的桃花眼里瞬息间被砭骨的病寒气囊括，这一场春季之光在他的天下里早已化成了一片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