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第3页/共3页]

阿鹿絮干脆叨地说道。

李东庭将手中马鞭递给身边的侍从,对迎上来的门房道：“高朋到了，出来叫人迎候。”

屋里仍然残存了些白日没有散尽的暑气，阿鹿把脸紧紧贴着梅锦的一边胳膊，睡得非常苦涩。她脖颈里沾了几绺头发，垂垂沁了汗，弄得梅锦和她相贴的皮肤也潮湿了起来，但她涓滴不觉难受，拿了手帕替她悄悄擦去积在脖颈里的汗，然后轻手重脚下了床。

本来已经堕入了沉寂的土司府随了老门房的这一起呼喊，立即复苏过来，灯笼一起亮了出来，没半晌，全部前堂便灯火透明，管事的带了仆人府兵鱼贯而出，将家主及高朋一起驱逐出来。

梅锦忙道：“不敢到寺里惊扰老府君。我等明日便是。”

将近亥时末，夜色乌黑，土司府大门前的街道空无一人。平整宽广的青石路面上，一行车马在扑灭烧杖光中如同长蛇般由远及近地迤逦而来，突破了夜的安好。马蹄和辚辚车声里，这行人最后停在了土司府的大门前，随行上马拍开了门，值夜门房瞥见一个身穿整齐公服的男人上马，在火杖光里快步拾级而上，忙跑下台阶驱逐。

侍女方才说，官姐儿怕黑，早晨睡觉，屋里必然是要点着灯火的。

天气暗将下来，用完晚餐，梅锦临时住在和阿鹿屋子相隔不远的一间东配房里。据霞姑说，这处所的男仆人李东庭本日也不在府上，约莫明后日会回，现在家里就剩阿鹿一个仆人。本来阿鹿也要明日回的，只是她不耐烦再留寺里，李府君担忧她聒噪滋扰到金刚寺和尚，这才叫霞姑先送她回家。因彻夜另有彻夜法事，霞姑须得陪在李府君身边，晚些还要归去的。安设好了统统，和管事的叮咛了一声，便又坐了马车急仓促地走了。

“……梅姐姐，实在前次我二叔本身去了马平县找你的，我也和他一道去了，只是到了你家边上，他朝人探听你住处时，听人说你男人拜堂丢下你跑了，还说他和别的甚么女人相好，我二叔就回了。我当时听了，可气死了，你不晓得……”

霞姑含笑道：“也好。本日天气将暮，你回马平便是半夜了，出去投宿女子一人也不便利，不如就在这住一早晨。我回寺里后跟府君说一声。明日她便回了。”

梅锦一怔,低头看了她一眼。

阿鹿咯咯地笑，“我还磨牙哩！霞姑说听我磨牙都怕我爬起来咬她一口肉！”说着拽了她手死活要拖她到本身房里，又大声呼喝侍女将她铺盖也取来。侍女仿佛对她有些顾忌，听她令下，忙急仓促跑畴昔拿，半晌便风普通地抱了过来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