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陶家三丫[第1页/共3页]

桑榆惊诧地仰脸看着他，嘴里还塞了一口菜窝窝，脸上粘着碎渣渣。她的眼窝里有点热，却不想因为一只烤鸡腿泪流满面，便尽力地大睁着。

第二日是个响晴的天儿，用过了朝饭，季南山对桑榆道：“跟我去地里转转。”想了想又弥补了一句，“不消你干活儿，去认认道儿。”

季南山因为陶三丫的喝彩雀跃，终究又有了点笑模样，他封好地笼口，递过来风雅隧道：“拎归去吧。”

桑榆内心有些难受，不想再听她唠叨，就拿话堵她道：“后晌吃多了，出去漫步漫步，消消食儿。”

谷雨过后，恰是筹办水稻插秧的季候，地步里农夫们都比较繁忙。有套着水牛犁地翻土的，有在秧田里育苗的。远处的秧田里有娃娃在唱着育苗口诀：“种儿要渗入，最好泡三天。抬出深水处，支在鱼塘边。两日发了芽，娘子快蒸饭，夫君在田边，秧苗又犁田。大女人别偷懒，小伙子别眼馋，撒秧好时节，歉收在面前。”

桑榆三两口就将鸡腿啃完了，从没有过的敏捷。然后心对劲足地起家，给季婆子和季南山淘出洗脚水来。到最后也没明白，季南山阿谁“别介怀”是说甚么。

桑榆发明季南山语气降落，脸也又板上了，从速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两亩旱田在哪儿？”

桑榆去了灶上看火，肚里已有些空了。后晌他们饭早了些，苜蓿馅饼是很香，她却没敢多吃，挺着个双身子饿的快。季婆子见她返来了，就不再管火了，此时她倒有些光荣，去厦子顶吊颈着的竹篮里，摸出了一个菜窝窝，又在黑陶瓮里捞出一块咸菜，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

杂合面菜窝窝咬进嘴里就散了，沙沙硬硬干干的，如何咂巴都吃不出肉味儿来。许是肚里油水少，又许是吃得急了，胃也跟着抗议，有点儿酸胀。

去你妹的！

三丫鼓掌跳起来，欢愉地大呼道：“好啊好啊！二姐和三丫最爱吃豆豉焖黄鳝喽！后晌我要吃两碗饭，不，吃三碗！”

桑榆点点头，然后踩踩脚下道：“那这块秧苗的田，也是咱家的么？”季南山没有立即答复，哈腰拔了秧田里一株杂草，才拍了拍裤腿道，“不是，是二丫家的。家里人丁少地步也少，每年都是二丫家帮着一起秧苗。”

桑榆更委曲地也大喊一声：“相公！”

季南山不知甚么时候出来了，正蹲在大灶旁，手伸到她面前来，举着一只烤鸡腿。

桑榆也跟着站了起来，季南山指给她看：“荷塘村的水田都是在荷花塘这边，用水便利。娘不是让你认一下地步么？那边地头上有两棵柳树的三亩就是。记着了没？”

没想到三丫用心拧过了头，不睬她这茬儿。季南山仿佛迟疑了会儿，却还是低声问道：“你二姐呢？”

桑榆压着火气，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地笼，然后酝酿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好呀，多谢相公！”

季南山一怔，没有放手，抬脸看向桑榆。桑榆手里抓的紧紧的，也抬眼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半晌，终是季南山先移开了视野，嘴里却道：“这是给三丫的，你要吃我再下笼子捉。”

桑榆灵光一闪，直觉地就晓得了面前女娃子的身份，她摸索着问了句：“你二姐是陶二丫？”

桑榆拿眼横畴昔，公然瞧见季南山神采间颇是难堪。她心头知名火大，斩钉截铁地对陶三丫道：“你去跟你二姐说，我相公捉的，都是我的！她要吃甚么，叫她相公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