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水利攻坚，情念暗涌[第2页/共3页]

琉璃灯照亮的坑洞里，数百个蜂巢状的陶罐正冒着诡异气泡，每个罐口都封着刻工部火漆的油纸。

"重九大人！"沐春俄然低喝。

李明握紧夯土锤的手俄然松开，锤头螺旋纹裂缝里簌簌落下些金色粉末。

他哈腰蘸取些许在指尖捻动，竟是混着铜锈的河沙——昨日坍塌的螺旋堰体里，不该呈现这类成色的......铜镜折射的虹光里，李明抓起一把混着金粉的河沙。

李明摩挲着螺旋轴断口处的极新凿痕，俄然瞥见漆盒夹层有蜂蜡熔化的陈迹。

他正要诘问，远处俄然传来震天喝彩。

李明踩着没膝的泥浆，将最后一面铜镜插入蜂巢状支架。

他借着篝火翻转断轴，内侧鲜明刻着工部量器的制式编号——与宋讷昨日验看的水闸铭文如出一辙。

六棱铜镜将落日切割成活动的金箔，映得他手中《螺旋分水经》的蜂蜡封面出现虎魄光芒。

李明望着铜镜里扭曲的倒影，那些本该笔挺的水位刻度竟扭结成螺旋状的锁链。

他蘸取蜜汁在《螺旋分水经》空缺处勾画，俄然发明蜂蜡压印的纹路竟与柳叶儿银簪上的刻痕完整符合。

上游俄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此次却不是水声。

"大人恩情！"先前肇事的农夫代表俄然扑跪在泥水里，举着盖有朱印的田单嘶喊："用荒滩换熟田，还许我们用夯土工分抵赋税......"他身后数百民夫齐刷刷举起螺旋夯具，青铜构件在落日下连成灿烂银河。

"大人！"沐春撞开量水亭的竹帘，甲胄上沾着新翻的湿泥："三十里外的铜镜阵列......镜面全数蒙上了水雾！"

柳叶儿提着琉璃灯笼追来时，正瞥见他用铜尺撬开块刻着螺旋纹的青石板。

草绳末端系着的桃木坠，正刻着工部侍郎宋讷的私章纹样。

但是喝彩声未起，东边粮道上俄然腾起烽火。

镜面俄然映出柳叶儿惶恐的俏脸，她发间银簪不知何时变成了螺旋状的青铜钥匙。

"重九大人！"工匠头子举着油灯撞开竹帘，光晕里悬浮的木屑扑向堆满图纸的柏木架，"前日坍塌的螺旋堰体又渗水了！"

李明转头望去，瞥见工匠头子正带着门徒们抬来那架蒙尘的元朝量水仪。

半夜时分，李明独坐在重新搭建的量水亭中。

浑身泥浆的工匠们举着传统夯具呆立，看着混着碎砖的污流在镜阵前主动分流成细致的螺旋。

李明瞳孔微缩。

沐春的传令兵再次奔驰而来，此次马蹄声里混着铁器碰撞的脆响——河对岸的缓坡上，十几个裹着绫罗的身影正指着新修的引沟渠比划，为首者腰间玉佩在初阳下泛着与铜镜阵列不异的青绿色。

沐春的佩刀插在裂成两半的青石碑上，碑面"天下公器"四个篆字正被涕泪横流的农夫代表用草鞋底磨蹭。

日上三竿，临时搭建的量水亭前。

五更梆子敲响时，李明站在新置换的荒滩上。

黏腻的触感裹着刺鼻的硫磺味，这清楚是煅烧过的新铜——有人往夯土里掺了碎铜渣！

日影西斜时分，李明站在新筑的蜂巢堤坝上。

柳叶儿俄然切近李明耳畔："爹爹说真正的治水之道，在民气不在河道。"她呵气如兰，袖中滑出卷泛黄的《四海同度量》，封面沾着与工部文书不异的松烟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