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划清界限？[第2页/共2页]

柴火垛转眼堆得老高。

男人们把夹竹桃枝叶塞进石磨，磨碎了兑水出浆。小崽子们抱着陶罐跑来跑去，浆水在地窖存了三缸还不敷。

“要我说，上回巧丫头掉圈套那事...”李孀妇舀着蜂蜜俄然冒话，“保不齐就是狗蛋使坏！”

现在余巧巧摩挲着袖中药瓶，那能让鼠群先发疯后暴毙的奇药，正泛着幽幽蓝光。

“可不！”康婶抬高嗓门，“传闻麻瓜村前些日子丢了整袋鼠药，今早老窦去商讨春耕，正巧撞破这桩丑事。”

“师父。”她刚开口，老郎中把捣药杵往臼里重重一磕：“想都别想！配这药耗了我三钱雪山蟾酥、五株百大哥参，本是治癔症的药引！”

水桶晃出来的水花溅湿了粗布裤脚，他拎着水桶大步流星往灶房走，背影薄弱得像片秋风里的枯叶。

村头老槐树下，几个妇人嗑着瓜子嗤笑：“我亲目睹余狗蛋往驴车塞麻袋，那吱吱声隔着二里地都听得真真儿的！”

“黄鼠狼给鸡拜年！”戚大嫂呸掉嘴里的瓜子皮，“你瞧她那双眼，转得比磨盘还快！”

“怪就怪在这儿。”康婶挠头，“闹腾完都死在院里了，半只都没溜出去。”青瓷茶盏磕在石桌上，晏陌迟唇角微松——昨夜借着月色埋的诱鼠草，公然没白搭工夫。

晒场上俄然炸开惊呼。老窦举着帐本从地盘庙冲出来：“第七缸满了！再来两缸就能把后山鼠窝端洁净！”

余巧巧捏丸子的手顿了顿。

“可不！自家亲妹子都敢往火坑推！”孙大娘往石臼里砸着油渣接茬，“可惜承欢这丫头，模样近年画上的仙女还俊，摊上这么个混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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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巧巧刚挽起袖子，昂首瞧见余承欢挤在人群最前头。这丫头穿戴半旧藕荷色衫子，辫梢系着红头绳，眼睛亮晶晶的。

老窦在外头驰驱一天一夜，第二天大朝晨拉返来三车豆油渣。村里人翻箱底凑蜂蜜的，摸黑上山割野蜜的，灶房院墙根底下满是搬石磨的动静。

三双手齐齐摆动。

“哟，狗蛋家的也来了？”王二媳妇拿胳膊肘捅捅身边人。几个婆娘偷瞄着余承欢后脖颈，等着看笑话。

晏陌迟筷子都没停：“不如何看。”

午餐时分，余巧巧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假装不经意开口：“村里都说余承欢命苦，摊上那么个家，偏她自个儿是好的——你如何看？”

可这丫头手脚敏捷得很，油渣搓得比谁都快，甜滋滋地喊这个婶阿谁嫂，倒把几个碎嘴婆子喊得臊眉耷眼。

现在余家大院暮气沉沉。

粗瓷碗哐当砸在桌上，余巧巧慌镇静张站起来：“我吃好了！”

全村老爷们分三班倒，磨夹竹桃的、熬油渣的、兑蜂蜜的，地盘庙前头排起长队。